不過,即使如此,看著眼前換下來的繃帶,楊青青還是能想到換藥的時候程景生的傷口有多疼,忍不住紅了眼眶,用衣袖掩遮著抹了兩把淚。
說來也神奇,等他剛抹乾淨臉頰上的淚痕,就看見喝完藥的程景生醒了過來。
「青青……你別哭……」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對眼前的楊青青說的。
他的聲音有些啞,不過氣息勻稱,聽起來還有了些力氣。
楊青青很驚喜,連忙握住了他的手,看了看師父和師娘,又忍住不淚盈於睫。
「娶了媳婦忘了師父。」白永瑞卻立刻開始數落起來。
程景生這才看清楊青青兩邊的師父和師娘,嚇了一跳,愣愣地問他倆怎麼來了。
「要不是你家小青機靈,叫了我倆來,你小子現在就折在你自己手裡了。」白永瑞道。
程景生眨了眨眼,不太明白。
白永瑞道:「你難道不知道,用藥再急,也得符合體質?你給自己下了什麼藥?」
程景生其實也不太記得了,他也並不是很想在病得糊裡糊塗的時候被師父考試,沉默了半晌。
白永瑞嘆了口氣,說:「你當時跟歹徒周旋,免不了急火攻心,雖然受了傷,但也不能一下子用太過收斂的藥,藥效把你心中的熱毒都阻滯住了,發散不開,長久能不病嗎?」
楊青青還是第一次聽人這樣詳細地闡釋中醫的理論,覺得很神奇,又跟現代西醫的解釋思路很不同。
程景生很費力地思考了一陣,覺得的確是這個道理。
自己當時的確因為疼痛和混亂,而沒有想清楚,耽誤了自己的病情。
白永瑞給他用了疏散的藥,將熱毒發散出來,自然就會退熱,神志清明,身體開始復原了。
師娘打斷了白永瑞,說:「老頭子,少說話吧,孩子一會兒聽得又要昏過去了。」
她轉而又一臉慈愛,開心地端起了托盤上的熱雞蛋糕:「景生啊,吃雞蛋糕吧,讓你夫郎餵你,啊。」
她說著,就把雞蛋糕遞給楊青青,然後推著打著白永瑞,倆人到堂屋去了,給小兩口留下了獨處的空間。程景生好不容易醒了,楊青青也才放心下來,得讓他倆慢慢卿卿我我一會兒。
程景生臉紅了一下,笑了。
師父和師娘走後,楊青青把他扶起來,讓他靠著墊子躺得舒服一些,然後用勺子弄了一些雞蛋糕,吹涼後送到程景生的口中。
「好吃嗎?」他將信將疑地問。
程景生點了點頭,慢慢說:「師娘做的吧?小時候她常做這個給我吃。」
「你小時候常生病嗎?」楊青青皺著眉問,因為師娘剛才說了,這是給生病的小孩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