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青連忙去弄了,只見那沒用的男人正急得抓耳撓腮,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楊青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見過醫鬧的,沒見過把自家人鬧成這樣的,蠢貨。
程景生也來不及用秤仔細約准分量,憑手感抓了一副泰山磐石散,按照那夫郎的體質增減了幾味藥,又多多加了些止血舉胎的藥,火速下到了水裡。
他心裡緊張,那夫郎的身孕已經有七個多月了,要是保不住胎,說不定連大人的性命都得毀在這上頭。
熬藥畢竟也要時間,那夫郎還在不停呻吟著,程景生怕來不及,準備先給他扎幾針穩胎。
他先給他耳朵上扎了幾個穴位,然後問了那男人一聲:「肚子能不能扎?」
要在肚子上扎針,總得把衣服撩上去,這是別人家的夫郎,他總不好擅自動手。
但那男人見了血,已經失了智,整個人都慌了,一時都沒反應過來是問他,楊青青恨不得踹他一腳,喝了一聲:「問你呢!」
那男人這才反應過來,無可無不可地慌忙點了點頭。
程景生沒空理他,連忙讓楊青幫著給把衣服撩起來,露出小腹,然後在上面下了一針。
針一進去感覺就不對,程景生沒碰他的肚子也感覺得到,他的肚子裡面都硬得像石頭一樣了,是早產的徵兆。
完了。
他把針拿出來了,這下什麼都沒用了,他直接站起來就把那男人往門外推:「找穩婆去!」
胎兒已經保不住了,勢必要落下來的,至於出來之後是死是活,就憑天意了。
好在楊柳村就有穩婆,有個大娘連忙給引著路,那男人撒丫子就往過跑。
診室這邊混亂了半天,柳長英在正屋也聽見動靜了,連忙過來看是怎麼了,結果一看才知道,竟是要生孩子。
「可了不得了!」他驚呼一聲。
程景生抹了把汗,顧不得別的,連忙說:「長英哥,恐怕得在這生,沒辦法了,你跟楊青幫著先燒點水。」
「行,行。」柳長英知道這事緊急,連忙答應著就帶楊青忙去了。
他也是有經驗的,連忙跟楊青青兩個一起先起灶燒水,再去倉房抱了一大垛乾草來。
楊青青還從沒見過別人生孩子,慌慌忙忙的,問他抱乾草幹嘛。
結果得到答案後,他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從前,他只知道古人把孩子降生叫「落草」,一直以為那就是一種比喻,沒想到窮人家是真的要把孩子生在草上。
沒辦法,生孩子的血水會把床褥弄髒,洗也洗不淨,普通人家沒有那麼多布料棉花可以糟蹋,就只能用乾草鋪產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