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山貨種類不多,沒有堅果和蘑菇,除了山菜,最多的就是程景生的藥材。程景生常常上山採藥,回來就將鮮藥材切片曬乾,有一部分自己給人開藥用,剩下用不完的就拿去集市上賣。
藥材一次是賣不完的,所以程景生都攢在一個一個口袋裡,每次上集市都帶上,能賣多少是多少,不過偶爾若碰上城裡藥鋪來收藥,也有被包圓的時候。
另外,還有幾對鹿角。
最近為了賺錢,除了給越來越多的病人看病外,程景生到深山裡去的次數也多了。所以,除了楊玄那對鹿角外,他自己又撿到了幾對,若都賣出去,也是筆不小的收入。
東西太多,楊青青和楊玄都差點沒地方坐了,他看著這滿車的東西就高興,也不知道今天回來能賺多少錢,他在心底默默盤算著。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出村子的山道上。
「哥,你那天就是從這掉下去的。」楊玄冷不丁突然說。
楊青青回神,沖楊玄手指的方向看。
山坡是有些高度,但山道並不算狹窄,趕著騾車過去也綽綽有餘,照理不該容易掉下去才對。
不知怎麼的,楊青青看著眼前的山道,忽然神思一凜。腦海中忽然又閃現了他穿越後的第一晚做的那個夢。
眼前的景象,確乎與他夢中別無二致。
只不過坡下的河水已經徹底解了冰封,正嘩啦嘩啦地流淌著。
他越看,心裡越有種不安的感覺,自從穿越以來,他都沒把那個夢當回事,只是忙著適應這裡的日常生活。原身的許多記憶仍然模糊混亂,他也沒有放在心上,可是,今天一到了這裡,讓他不得不又想起自己腦海中那些撲朔迷離的畫面來。
「楊玄。」他叫了一聲。
楊玄回頭,問他什麼事,楊青想了想,問道:「那天我摔下去的時候,你和娘在山道上有沒有遇見什麼人?」
楊玄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問,仔細回憶了一下,想到了什麼,沉吟著說:「那天,你不是說想解手嗎,一個人落在後面,我和娘就在前面一點的地方等你。當時已經傍晚了,山道上沒什麼人,我們只跟一個人打了照面,他還跟娘打招呼了,叫她二姑,娘說像是他們家的一個遠房外甥,是個獵戶,常常到各個村里賣獵物的。」
原來是認識的人,聽著不像夢裡推他墜河的那個人,楊青青便又問:「那後來呢?」
「後來,我們就聽見撲通一聲,一開始沒當回事,結果等了好久都沒見你過來,我跟娘返回去找你,才發現是你掉河裡了,我才趕緊下河去撈你。」楊玄說。
不對,不管是失足落水,還是被人推下去的,楊青都應該大聲驚叫才對,怎麼他們只聽見撲通一聲呢?
於是楊青青又問:「你們就沒聽見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