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這府里,可把她給憋壞了。
約定了日子,之後的時日,司寒總想著中秋那日出去要換一件什麼樣的衣裳,若是出去了,要買些什麼,玩些什麼。
一閉上眼睛,腦子裡這樣的念頭總是止都止不住。是以司寒這幾日眼下都有些淡淡的青黑之色。
秋風漸起,夏日裡的酷熱不知何時已然消失不見。
司寒端著藥走進宋歸年的房裡,遞給他,「這是最後一碗了。」
「往後,便不用再服藥了。」
宋歸年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司寒的藥還是和以往一樣,那味道一言難盡。
最初,他原以為自己永遠不會適應。不料自己竟然能慢慢接受這個味道。
想起第一次喝這藥時,難喝的他整張臉皺在一起。
現在再喝,竟是已經能面不改色了。
雖說往後不用吃藥是件好事。但是不知怎的,之餘,又不免有一點點的感懷。
司寒注意到他的表情,玩笑道:「怎麼?捨不得這個味道?」
宋歸年的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嘴上說著沒有。實際心裡想著的還是……
有些許懷念吧。
將空的藥碗遞給阿竹。
司寒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對宋歸年道:「天色正好,不如我們就現在出去?」
宋歸年應了一聲,站了起來。
因著宋歸年此前需要隱瞞自己病癒的事實。所以就算雙腿恢復正常了,也不常站起來走動。
至多也就是在屋子裡走一會兒。是以司寒從前倒是從未關注過宋歸年的身量。
這會兒他站在自己面前,高大的身軀幾乎可以將她整個人包裹住。
而司寒的身高,也只堪堪到了宋歸年的肩膀那裡。
好像靠的有些太近了……
眼前的人垂眸俯視下來,視線中藏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鬼使神差一般的,司寒緩緩抬頭與他對視,視線相接的那一剎那,她只覺得有一雙大手,緊緊攥住了自己的心臟。
呼吸也越發急促。
有那麼一瞬間,司寒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逐漸脫離自己的掌控。
不……不可以這樣。
司寒眨眨眼,移開視線。壓下心底翻湧起的情緒。
見司寒收回了目光,宋歸年的神色也恢復了往日的冷淡。
「咳咳……」司寒欲蓋彌彰地咳了兩聲。
宋歸年也沒戳開那層窗戶紙。
只是主動挑起了話題道:「現在就走?還是你要先去準備一下?」
司寒臉上的熱度還沒有消退下去。
聽了這話,含糊道:「有什麼好準備的,趕緊走,當心一會兒被旁人發覺了。」
宋歸年在前面帶路,司寒原本是走在他身側的,卻覺得有一些不自在,索性故意落後他幾步,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低著頭,心裡亂糟糟的,也沒心思看路。
突然,面前的人停下來,司寒一個沒收住力氣。
腦門就這樣撞到了宋歸年的脊背上。
司寒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嘟囔道:「怎麼突然停下來?」
宋歸年轉過身來,撫上司寒的額頭。
就這麼撞在人身上,原是不礙事,奈何司寒的皮膚比之旁人要更白皙一些。
故而現在額頭上的那點紅印看著很是明顯。
宋歸年見狀,挑了挑眉,「走路這麼不小心,當心一會兒出去掉到溝里。」
「可別辜負了這良辰美景。」
司寒知道宋歸年這是在笑話自己。佯裝作狠,剜了他一眼。也不接他的話。
宋歸年唇邊溢出一絲輕笑。蹲下身子,撥開牆邊胡亂生長的雜草。
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小洞。
這洞的大小……
司寒繞著這個洞轉了一圈,又抬頭比了比宋歸年現在的身形。
她倒是能鑽過去,但若是以宋歸年現如今的身形,想要過去,恐怕會有點困難。
此時,司寒見宋歸年朝著那洞口抬了抬下巴。
「你先?」
司寒警惕地看著他,「你應該不會在我背後做什么小動作吧?」
宋歸年嗤笑一聲,「我光明磊落,從來不做小人之事。」
「更何況,這洞口就這麼大,我能做什么小動作?」
司寒在心裡琢磨了一會兒,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對宋歸年骨子裡帶著的那一點惡劣心思可謂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雖說現在看起來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誰知道後面又會整出什麼事情來。
宋歸年見司寒根本不上鉤,眉頭微挑,傾身問道:「怎麼?你這是害怕了?」
司寒讀出他眼底那一點「不過如此」的意味,哪裡受的了這樣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