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鱗看著兩人交握的手:「你捫心自問,我除了出去泡會兒水,其他的時間是不是都在陪著你?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我出去的時候心裡也惦記你,想著給你找小玩意兒哄你,給你抓好吃的。」
李青辭伸手抱住他的腰:「不滿足,我一點都不滿足,我太貪心了,你就縱著我這一回好不好?先不洗澡,先陪著我,以後你泡一百年的澡,我都不會再埋怨你了。」
玄鱗扳過他的臉,看著他問:「你是不是怎麼說都不聽?」
李青辭錯開視線:「別生氣好不好?玄鱗,你別生我的氣,我知道錯了,我知道我這樣不對,但是你能不能原諒我,別生我的氣,別跟我計較。」
李青辭湊上去舔他的下巴,緊緊貼著他的臉:「玄鱗,求求你了,你最好了,就一回,就縱我這一回好不好?」
玄鱗沒說話,臉頰貼著溫熱,更熱的淚珠啪嗒啪嗒落在他身上。
沉默許久。
他伸手抹去李青辭臉上的淚,把人推開:「你先去吃飯吧。」
李青辭不走,跪在他腿間,伸著手又要抱他。
他揉了揉李青辭的腦袋:「好了。」
李青辭癟了癟嘴,兩隻手胡亂在臉上抹淚,討好地笑著:「一會兒我吃完飯,給你洗頭好不好?」
玄鱗低嗯一聲,親了親他的嘴唇。
李青辭深深喘了口氣,心裡放鬆下來,轉身離去。
接下來的時日。
李青辭很賣力地伺候玄鱗,給他洗頭、洗腳、擦洗衣裳,即使手很酸了,也堅持給他捶腿。
「玄鱗,我已經在想辦法了,到時候把鎖鏈弄長一點,可以讓你在床下活動。」
再長的鏈子也是鏈子,即使長到天邊,也是被拴著。
玄鱗揉了揉李青辭的腦袋,扯開他的手臂:「好了,別捶了,也不嫌手酸。」
李青辭搖頭:「沒事,我的手不酸,我現在手上很有勁。」
玄鱗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過來,我抱會兒。」
李青辭聽完立刻鬆手,爬過去,緊緊趴在他身上。
玄鱗摸著胸前的腦袋,哼道:「也就是我的鱗片堅硬,不然照你這個趴法,我身上早晚被你趴出個坑,看看你現在,還睡過床嗎,天天窩在我身上。」
李青辭支起腦袋看他:「你是嫌我沉,不想讓我趴嗎?」
玄鱗嗤了一聲,單手托住他的胯骨,把人舉了起來。
李青辭一個高挑的成年男子,在他手裡跟個小玩意兒似的。
不一會兒,李青辭被放下來,他悶悶道:「那你是嫌我煩,覺得我太黏人了嗎?」
玄鱗掐了掐他的臉蛋:「別太高看自己,你這個鼻涕蟲修為一般,且還有的修煉。」
李青辭笑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很燦爛,在玄鱗身上蠕動兩下,撅著嘴去親他。
夜漸深。
李青辭趴在玄鱗身上睡了過去。
緩了片刻,等李青辭睡熟後,玄鱗悄然翻身,兩人上下顛倒。
玄鱗看著眼皮子底下的人,久久沒有動作,不知過去多久,玄鱗仍是抬起手,撓了撓李青辭的喉結,跟往常一樣,餵給他半滴精血。
這時,天邊已經亮起熹微。
玄鱗正打算合會兒眼,忽然瞥見李青辭腦袋上又長了一根白頭髮。
他擰起眉,捻起那根突兀的白髮,輕輕一薅,低聲嘟囔一句:「這玩意兒怎麼還有,不是剛拔過嗎?」
他輕輕撥楞著李青辭的腦袋,在他頭上翻找,仔細尋摸一遍,薅下腦袋上的三根白髮,玄鱗摟著人,閉上了眼。
李青辭眼帘急促顫了兩下,許久,他偏頭悶進玄鱗懷裡。
日子就這麼平淡的往前過。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門口的水車徹夜不停地晃著。
玄鱗躺在床上,煩躁地來回伸腿、屈腿,沉悶的嘩啦聲快速消磨他的耐心。
他被鎖在這兒的時候是夏天,如今又到夏天了。
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玄鱗抬手搭在眼睛上,掩去臉上的神色。
「玄鱗,我回來啦!」李青辭笑聲歡快。
他一進屋就脫下官服,挽著袖子去門口打水,沖洗屋裡的地板,又跑到地窖里搬了一筐冰上來。
他像個小蜜蜂采蜜一樣,忙個不停,一會兒忙活這兒,一會兒忙活那兒,臉上亮晶晶的,浸出一層水液,脖子上也汗津津的。
「不行了,好熱,出了好多汗,玄鱗,我去洗澡了。」
玄鱗低嗯一聲。
李青辭沖完涼,換了身乾淨衣服,跑到床邊,一把撲在玄鱗身上,親著他臉上的手心,又親親他的下巴。
玄鱗放下手,摸了摸那張仍然泛著紅潮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