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一瞬。
溢到嘴邊的話,被堵了回去。
玄鱗舔他的嘴唇,舌尖掃過時,唇縫剛好敞開,他順勢往裡探去,剛伸進去沒舔兩下,下一瞬就被抵著往回推。
李青辭用力掙扎,他抿著嘴,閉緊齒關,拍打男人的肩膀。
玄鱗只好退出去,不解地擰起眉:「你到底怎麼回事?讓舔還是不讓舔?」
李青辭懵然,一臉怔忡,嘴裡好像還有那種被塞滿的充盈感。
沉默良久。
玄鱗等急了,拍他的臉:「說話啊,腦子哭傻了?」
臉肉一顫,李青辭回過神,心裡噌的一下翻滾起洶湧的羞赧,沒等紅暈蔓延到臉上,就止住了。
因為他看清了玄鱗的神情,玄鱗擰著眉,眼裡只有疑惑和擔憂,一點都不知道他這個行為意味著什麼。
李青辭突然脫力,挺著的腰背垮下來,腦袋無力垂著,他緩慢搖頭:「我沒事。」
「那你說話這麼虛,病怏怏的。」玄鱗攬住他的肩背,輕抬他的下巴,視線在蒼白的臉上睃巡一圈,擔憂道,「小臉這麼白?嘴唇也不紅了,你真沒事嗎?」
李青辭大腦艱澀,一團漿糊,他胡亂開口應付:「哭累了,一會兒就好了。」
玄鱗聞言,嘆氣道:「小崽兒,以後你鬧脾氣歸鬧脾氣,咱別哭成嗎?」
李青辭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玄鱗又忍不住嘆氣:「我這次不是真想凶你,只是被你氣的,你總是不開心,經常耷拉臉,我搞不懂為什麼。」
「你之前不是這樣的,我不喜歡你這副樣子,看見就覺得煩躁。」
也不管他說的什麼,李青辭嗯嗯兩聲當作回應。
玄鱗見狀,擰起眉心,撥弄他的嘴唇:「你到底聽沒聽我說話?」
「聽了。」李青辭抬手搭在眼睛上,低低道,「我知道了,我以後會儘量聽你的話,少惹你生氣,我會乖的。」
玄鱗對他已經足夠好了,連血肉都願意給他,不能再貪心了。
況且,有些東西貪也貪不來。
聽他這麼說,玄鱗高興的同時,又隱約覺得哪裡不對。
沒等他繼續往下想,耳邊響起刺耳的敲鑼聲。
李青辭聞聲,閉了閉眼,他摒棄雜思,打起精神,撐著手臂坐起來:「你回家吧,我得上值了。」
玄鱗不贊同道:「你看著病怏怏的,走,我帶你回家歇著,這個活咱不幹了。」
李青辭扯唇,勉強帶出一抹笑來:「我沒事,坐太久乏了,一會兒走走就好了。」
玄鱗攬住他的腰,將人帶到懷裡,臉上閃過一瞬不自然,聲音很低道:「你還沒吃飯呢。」
炙烤的嫩鹿肉滾在地上,已經變髒、變涼。
李青辭若無其事道:「早上吃得多,我現在不餓,而且再過會兒就該回家了。」
玄鱗握住他一隻手揉捏,聲音低沉:「我那會兒氣昏頭了,以後不會再扔你的飯。」
「沒關係,應該的。」李青辭晃了晃被握住的手,「本來就是你弄的飯。」
玄鱗垂著眼沒作聲。
李青辭用腦袋磨蹭他的下巴,輕聲道:「好了,你回家吧。」
推開他,李青辭抬腳離開。
突然,臉被捧住了,李青辭頓住,抬眼去看,玄鱗的臉在他眼裡快速放大。
他下意識閉眼,下巴掠過一抹濕滑,緊接著臉上的手移開了。
視線清晰時,四周已經沒有了黑色的身影。
李青辭怔在原地,過了幾瞬,他才慢慢抬手去摸自己的下巴,指腹沾染些許水跡。
捻了捻手指,李青辭抬腳往帳篷走。
下半晌。
李青辭的任務比較簡單,跟著工匠一塊去堰口勘察,確定其損壞程度,修復所需的工費。
這方面,他不太懂,主要是抱著學習的態度旁觀。
帳篷離堰口不遠不近,小半個時辰就到了,工匠們都是走著去,他也沒騎馬,遠遠綴在後面。
身上的披風連著兜帽,往裡一縮,幾乎感受不到冷風。
只不過,腳上有些涼,心想著,玄鱗蛻下的皮還有沒有邊角料,他想要來做雙襪子穿。
底下的河道正在清理淤泥,空氣中繚繞著一股似有若無的腥臭味道。
索性,聞慣了,也不覺得難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