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
外間燭火亮起。
「老爺,該起了。」
李青辭揉了揉眼睛,清完嗓子應聲:「知道了。」
昨晚上,不知道是他做夢,還是玄鱗又纏他了,總感覺腰以下勒得慌,有些上不來氣。
他掀開被子坐起來,抬眼看去,褲腿被卷到膝蓋,不過小腿上沒有痕跡,一點都沒紅。
沒再多想,他下床穿衣洗漱。
等他一走,玄鱗立刻挪到他剛才睡的地方,鼻翼翕動,鼻尖挨著枕頭嗅聞。
片刻後。
李青辭收拾好,走到床邊,放輕聲音:「玄鱗,你想起嗎?」
被窩裡溫度漸涼,玄鱗臉埋在枕頭上磨蹭,他煩躁地蹬開被子:「起!」
兩人坐進馬車,李青辭低頭吃飯,後頸搭著一隻手掌不停地摩挲。
不影響吞咽,李青辭沒在意,自顧自吃飯。
他舀著麵湯吹氣:「玄鱗,你吃嗎?我讓廚房多做了一份。」
玄鱗嗯了一聲:「你餵我,我不想動。」
「好。」李青辭應承,「我吃完就餵你。」
漸漸,手掌移到頸前,堅硬的手指搭扣在脆弱的喉結上。
李青辭每一次吞咽,都會擦過玄鱗的手指。
不久後。
李青辭拿過一旁的熱帕子擦嘴、淨手,喝清茶漱口,然後拍開喉間的手:「別玩了,我餵你吃飯。」
玄鱗撤回手,挑眉道:「喉結是你們凡人最脆弱的地方,方才,我一根手指就能碾碎你的喉結,你卻還在專心吃飯,一點防備心都沒有。」
李青辭嘆了口氣,翻著眼皮懶得反駁。
他端起瓷盆擱在玄鱗手裡:「你拿著,這太沉了。」
玄鱗單手托著盆,另一隻手捏他的臉:「不錯,這說明你對我不戒備、不設防,你很信賴我。」
妖,無論是在吃飯、喝水抑或是交尾時,都會繃著一根弦,因為稍有不慎,可能被剖腹取丹。
李青辭表情一言難盡,大清早的,不知道這條蛟是不是睡糊塗了,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實力懸殊相差這麼大,他戒備有用嗎。
身上穿的,脖子上掛的,手腕上套的,全是玄鱗給他的東西。
他戒備什麼?
莫名其妙。
李青辭看著一臉愉悅笑意的男人,忍不住皺眉:「你怎麼了?」
說著,他抬手摸男人的額頭:「這也沒發燒啊。」
「你才有病呢!」玄鱗斂去笑意,一把揮開他的手,沒好氣道,「快點餵我吃飯!」
李青辭心下無奈,捏著勺子餵他。
過了一會兒,李青辭實在忍不住了,抬手拍玄鱗的肩:「你能別抖腿嗎?很顛,我手都不穩了。」
眼下,他跨坐在玄鱗腿上,玄鱗時不時抖腿,他被迫上下顛盪,幸好手裡的勺子是湯勺,他一次也只舀了半勺,不然早就灑了一地。
玄鱗也不耐煩了,他端著盆自己吃,不過一息,盆里乾乾淨淨。
「鯨吞」一詞,不外如是。
李青辭想拿帕子給他擦嘴,發現他嘴上乾乾淨淨的,連嘴皮子都沒濕。
玄鱗抬了下手指,李青辭手裡的勺子飛到盆里,然後盆飛到桌洞裡。
「好了,清淨了。」玄鱗雙臂攬在李青辭腰間,把人往懷裡摁。
李青辭抬起腦袋想說話,一條手臂橫在他頸後,手掌扣住他後腦勺往下壓,他被迫悶在堅實的肩上。
不悅的話語響在耳畔:「別亂動。」
李青辭很無奈,斂著眼皮生悶氣,張嘴咬他。
玄鱗語氣很詫異,還透著一縷明顯的驚喜:「小崽兒,你舔我幹嘛?」
李青辭:「……」
李青辭更氣了:「我在咬你,但是你皮太厚了。」
玄鱗眉梢輕挑:「牙都崩了,你也咬不動。」
李青辭不禁鬱悶:「你身上就沒有軟和一點的地方嗎?」
玄鱗好笑道:「就這麼想咬我?」
李青辭故意沉聲道:「想,給你咬出血,讓你知道知道什麼是疼!」
玄鱗哈哈笑了起來,掐著他的脖子揉弄,唔了一聲:「我想想,哪個地兒軟和點。」
突然,玄鱗想起來了,他扳過李青辭的臉,笑道:「我舌頭上沒有鱗片,你可以咬個試試,不過我不保證你能咬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