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家裡找了一圈沒找見,趕緊出去找。
期待著是不是笑笑跑出去找李青辭和韓水諺玩了。
結果三人都沒有見到笑笑。
找了一天,不見笑笑的影子,臨到傍晚,陳靜婉終於想起什麼,她跑到當初那片野草地里,就見笑笑躺在一個淺坑裡。
沒有呼吸。
陳靜婉摟著笑笑冰涼僵硬的屍體嚎啕大哭,直到臨近天黑,李青辭和韓水諺兩人紅著眼上前勸她。
最後三人挖了個深坑,把笑笑埋在了那裡。
回到家後,陳靜婉難過不能自已,一連兩天都沒吃飯,最後被父母罵了一頓,陳靜婉才哭著起來吃飯。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股濃烈的哀傷被沖淡。
直至今日,再度提起笑笑時,陳靜婉臉上只露出些許傷感,不會再如當初那般悲痛。
……
此時,陳靜婉神色迷茫,問道:「笑笑怎麼了,你好端端的提它做什麼?」
李青辭道:「他對我,就像你對笑笑。」
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歧義,便莞爾一笑:「倒不是說他把我當成狗,而是你們的心思是一樣的。」
「你會擔心笑笑的安危,每日頓頓按時餵它,即使去城裡趕集,也不忘給笑笑留好飯,冬天下雪了,你會把笑笑的窩挪到自己屋裡,夏天帶它去河裡洗澡降暑。」
玄鱗對他的上心,李青辭很清楚。
他知道玄鱗喜歡他,願意照顧他,不想看他吃苦受罪。
但是,這種喜歡無關男女之情,就像陳靜婉對笑笑的寵愛一樣。
他知道,他在玄鱗眼裡一直都是弱小的,可以說是玄鱗可憐他。
這是強者對弱小的一種天然的愛護和憐憫之心。
從第一次見面直到現在,玄鱗從未把他當成一個獨立的大人。
「青辭!」陳靜婉語氣惶惶,目光里滿是擔憂,哀聲問,「那你要怎麼辦?」
李青辭淡淡一笑,溫聲安撫她:「不用擔心,你跟水諺沒挑明、沒定親之前,不是一樣開心地在一起玩嗎,我也一樣,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
陳靜婉聽完,忍不住直撇嘴,但是又不知從何勸起,只好鬱悶道:「我還想和你成為親家呢,你生出來的孩子肯定聰明漂亮。」
李青辭聞忍俊不禁:「我可以當你孩子的乾爹,一樣的。」
陳靜婉湊近盯著他打量,見他眉宇間沒有惆悵、難過之意,一副隨緣的輕鬆神色,不禁心下放鬆,嘆了一聲:「行吧,不過你年紀還小,說不定哪天就轉性了,我也不急著難過,等你真打一輩子光棍的時候再哭也來得及。」
李青辭聞言一怔,想起這是自己勸過陳靜婉的話,不由得好笑:「知道了,你回去吧,水諺在那邊脖子都快抻長了。」
「青辭你……真是的!」陳靜婉嗔怪一句,「算了,你從小就有主意,你想明白就好,我們走了。」
「好。」李青辭目送他們二人並肩離去。
等他們走遠了,李青辭依舊站在原地沒動。
腦海中閃現出他們在一起時那副親密無間的樣子,他們看向彼此的眼神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繾綣情意在,還有……羞澀和無措。
這些玄鱗對他一絲也無,即使他對著玄鱗起反應,玄鱗也只當是好玩的事情,會遊刃有餘、言語隨意地調侃他。
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哪種喜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人陪在自己身邊,都是喜歡,沒必要較真,模糊一下當分不清就好了。
……
等李青辭回到房裡,見玄鱗靠在床頭坐著。
李青辭拿起桶里湃著的甜瓜,仔細洗乾淨,切成小塊擱在盤子裡,走到床前遞給他:「嘗嘗,很好吃的。」
玄鱗抱著手臂不接,問道:「有多好吃,比桃子還好吃?」
李青辭哽住。
對於玄鱗偶爾的幼稚,他覺得無奈,又覺得好笑。
「是兩種不一樣的好吃。」李青辭捻起一塊瓜餵到他嘴邊,在他冷颼颼的目光里,開口又補了一句,「不過,我覺得桃子更好吃一些。」
玄鱗挑了挑眉,把餵在嘴邊的甜瓜吃了,哼道:「湊合。」
過了幾瞬,玄鱗又道:「再來一塊。」
李青辭低頭輕笑一下,捻起瓜餵他。
玄鱗吃著吃著躺下了,他閉著眼,雙手枕在腦後,神色看起來異常愜意。
慢慢的,一盤子甜瓜吃完了。
玄鱗眯起一隻眼瞥李青辭,語氣倨傲:「伺候得不錯,給你個盡孝心的機會,再給我切一盤。」
「好。」李青辭笑著答應了。
難得玄鱗有想吃的東西,他一連洗了三個甜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