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辭見狀也沒再多說,合好帷帳,轉身離去。
一旦專心做一件事情,時間就會走得很快。
抄了一天書,李青辭揉著發酸的手腕,拖著有幾分沉重的步子朝床邊走去。
被子下鼓鼓囊囊,但為了穩妥起見,李青辭還是用手壓了壓,確定手掌下按著的是人腿,李青辭掀開了被子。
見玄鱗閉著眼躺在被窩裡,李青辭稍作猶豫,在他臉前低聲問道:「你要蓋被子嗎?」
一片沉默。
又等了片刻,玄鱗始終沒有回應。
李青辭瞭然,他從柜子里抱來一床新被子,整理好後躺下睡了。
沒有那個持續散發熱意的人,被窩裡早就一片冰涼,就像夏季用棉被包裹冰塊,即使蓋著厚厚的棉被,冰塊也不會感覺到溫暖。
玄鱗一把掀開身上的被子,伸手探進身邊的被窩裡,頓時感覺到明顯的暖意。
沒有絲毫猶豫,玄鱗扯開壓在人身下的被角,鑽進溫暖的被窩裡。
察覺到動靜,李青辭醒了過來,迷茫地問:「玄鱗,你幹嘛呀?」
「閉嘴,睡覺。」玄鱗言簡意賅。
一隻帶著涼意的手捂在嘴上,身邊貼著的軀體也是涼的,李青辭不由得掙紮起來,推開臉上的手,嘟囔道:「玄鱗,你身上好涼。」
「知道我涼還不快點給我暖暖!」
玄鱗不滿他的推拒,雙臂一圈把人箍在懷裡,頓時愉悅地挑了挑眉,低笑道:「小東西還挺暖和,早知道抱起來這麼舒服,一入冬就應該摟著你睡。」
「……」李青辭無力嘆氣,也沒再掙扎,他實在困得不行,偏了偏頭就合上眼睡了。
偏偏這時玄鱗不安生,倆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甚至揪起他背上一塊肉捏了捏。
「肉不夠多,抱著有點硌。」玄鱗嫌棄地嘖了一聲。
李青辭雙頰被揉來揉去,困意都揉沒了,他翻了下眼皮,哽了哽沒開口。
玄鱗捏著他的臉,困惑道:「也就臉蛋和屁股有點肉,之前給你餵那麼肉,都去哪了?」
「用來長個了。」李青辭繃直腿,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去年長高很多,今天一比,我已經比靜婉高出一拳,比水諺也就矮了半頭。」
聽出他語氣里的開心,玄鱗也笑了起來,問道:「喜歡長個?」
「嗯,喜歡。」李青辭用力點了點頭。
玄鱗摸著他的肚子說:「行,等天氣暖和了,給你多弄點魚吃,化雪之後的魚味道最好。」
李青辭開口拒絕:「不用你弄,我可以自己去河裡摸魚。」
「你摸什麼魚,人還沒有魚大!」玄鱗對他的話嗤之以鼻,冷下臉訓斥,「之前怎麼跟你說的,讓你離水遠點,沒長記性是不是?」
「不是,我記住了。」李青辭軟下聲音,小聲道,「那不是還有你嗎,到時候我自己摸魚,你在邊上看著,好不好?」
玄鱗手掌搓摸著軟乎乎的肚子,哼笑:「我在邊上,哪條魚哪敢往你身邊湊。」
「啊?」李青辭聞言一頓,抓住他的手指晃了晃,「那你能收住自己氣息嗎?別讓魚知道你在。」
玄鱗不理解,皺眉道:「這麼麻煩幹嘛,我抬抬手,你等著吃魚不就完了。」
「不用你,我就想自己摸魚。」李青辭堅持道。
「事兒真多。」玄鱗捂住他的嘴,「閉嘴睡覺,到時候再說。」
李青辭悶悶嗯了一聲。
床上一片寂靜,很快,李青辭睡了過去。
由於晚上折騰了會,早上李青辭起晚了。
他剛醒過來,就覺得渾身難受,整個人被完全禁錮,手腳都被束縛,連屈膝都做不到。
等確認摟在腰間的是人手後,李青辭深深嘆了一口氣:「玄鱗,你鬆開我,我要起床。」
等了兩息,沒回應。
李青辭提高音量,喊道:「玄鱗!」
「幹什麼!」玄鱗語氣不耐煩,在被子裡踢踏一下,「我睡得正舒坦。」
李青辭放輕聲音,緩緩道:「我要起床了,你這樣我起不來。」
「起床幹嘛!」玄鱗心氣不順,摟緊懷裡的溫熱,「再讓我抱著眯會兒。」
李青辭頓了頓,仍是開口道:「不行,我得起床吃飯,已經感覺到餓了。」
「……」默了默,玄鱗把人放開了,不爽道,「快吃快回。」
李青辭坐起來穿衣服,再次拒絕:「不行,我要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