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悅油然而生。
由於不知道具體生多久火,隔一會兒,李青辭就掀開鍋蓋用筷子戳一戳饅頭,看看軟沒軟。
戳到第四次時,饅頭終於變得喧軟。
等灶台里的火差不多快熄滅後,李青辭把飯盛出來,舀起一勺粥,滿懷期待地喝下去。
唔……
除了有一點糊味兒,味道還是可以的,最起碼煮熟了。
李青辭握緊勺子笑了起來,這是他第一次獨立完成一頓飯。
冬天冷,飯涼得快,李青辭沒有折騰,就在廚房吃飯,吃完也好收拾。
鹹鴨蛋的皮不太好剝,李青辭一點點仔細扣。
這時,他後腦勺突然被輕拍一下。
他轉過頭,驚詫一瞬,隨即笑了起來:「玄鱗,你怎麼起來了?」
玄鱗嗯了一聲,問道:「怎麼在這吃飯?」
「在這吃飯,收拾起來比較方便,不用來回折騰了。」李青辭回答完,端起手中的碗朝他示意,「你看,我自己煮的粥!」
鼻尖飄著一股糊味兒,玄鱗頓了頓,開口道:「嗯,有長進。」
「嘿嘿!我也覺得。」李青辭笑得很開心,問道,「你喝嗎?還有多的。」
「不喝。」玄鱗謝絕他的好意。
「哦,好吧。」李青辭低頭繼續剝皮。
此時,廚房上面還有一層未散去的青煙,玄鱗個子高,站得又直,煙霧擦著他的頭頂飄來飄去。
他看著正認真吃飯的李青辭,隨口道:「我出去洗個澡。」
李青辭一聽,心裡緊張起來,他猛地抬頭去看玄鱗,忐忑道:「你洗完澡還回來嗎?」
「回來。」玄鱗在他臉上捏了捏。
他順勢握住玄鱗的手,輕聲道:「冬天這麼冷,你別洗太久。」
玄鱗笑著拍他的臉:「知道了,吃你的飯吧。」
說完,玄鱗轉身離去。
李青辭愣愣地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口,轉過頭吃飯。
嘴裡的粥,沒滋沒味的。
當天晚上,李青辭一直等到子時,也沒等到玄鱗回來。
在床頭又坐片刻,他合上帷帳,躺下睡覺。
這時節,屋外天寒地凍,小一點的河流表面都結了一層冰,水也不怎麼好。
玄鱗在夜裡飛了一會兒,才找到一條大河,掃了兩眼河寬,他徹底恢復原形,沉入水裡,憋屈許久的身體終於完全舒展開來。
玄鱗愜意地甩了甩尾巴,慢悠悠地翕張鱗片,閉上眼睛,任由流水在他身上沖刷。
嘩啦啦的水,緩緩傾倒。
李青辭端著茶杯喝水,屋外遠近交錯、四面八方都傳來鞭炮聲。
等過了子時,屋外的鞭炮聲偃旗息鼓,屋內安靜下來。
李青辭放下手裡的書,他不用守歲,簡單洗漱後便躺下睡了。
這天。
李青辭起晚了,等他醒過來時,天色已經大亮。
屋外傳來秦翠英的聲音:「少爺,我來送飯。」
李青辭聞聲一愣,緩了緩,才發覺今天已經初六了,秦翠英都過完年回來了。
玄鱗的澡還沒洗完。
李青辭揉了揉眼睛,應聲道:「知道了,飯放那兒吧。」
一頓飯吃完,碗筷都被收走了,李青辭才遲鈍地回想,他剛才吃的什麼,好像沒什麼印象。
院子裡的雪,早就化完了。
這幾日都是大晴天,濕漉漉的土地被曬得乾燥堅實。
李青辭坐在院中曬太陽,忽然,院外響起兩道腳步聲,一道沉、一道淺。
李青辭提起嘴角笑了起來,他數著步子,果然,在腳步聲進入院子時,同時響起兩道聲音。
「青辭!我們來找你了!」陳靜婉和韓水諺異口同聲。
李青辭起身迎接,笑道:「你們怎麼來了?」
韓水諺率先開口:「來找你趕集,我和婉婉去城裡買東西,你去不去?」
李青辭朝他二人掃視一圈,問道:「你們的婚事定下了?」
韓水諺撓了撓頭,面上浮起羞澀,他低低嗯了一聲。
陳靜婉低著頭沒說話,好似在整理裙擺。
李青辭道:「定了哪天?」
韓水諺抿了抿嘴,瞟了陳靜婉一眼,咧嘴大笑:「今夏五月十八。」
「知道了。」李青辭點點頭,笑道,「到時候我去觀禮。」
韓水諺一個跨步,走到他近前,拍了拍他肩,鄭重道:「好青辭,我請你做儐相,到時候你幫我看顧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