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水諺來了,他鬆了一口氣。
一扭頭,見玄鱗站在他身邊,正挑眉看著他。
他不解:「怎麼了?」
玄鱗道:「稀奇,沒想到你小子還能跑這麼快。」
「都是因為你。」李青辭抿嘴笑了笑,看著他道,「我最近吃得很好,長高了也長肉了,精力和體力都好了很多。」
玄鱗聞言將李青辭掃視一遍,心中不以為然。
還是個小崽子,不及他肩高。
「你的柴。」玄鱗隨手一丟,轉身走了。
李青辭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頓了頓,撿起柴往下走。
此時,陳靜婉和韓水諺正僵持不下。
一見李青辭來了,紛紛收斂動作和表情。
韓水諺快步走上前,接過李青辭手裡的柴,壓低聲音跟他說:「你幫我勸勸婉婉。」
李青辭聞言,抬眼掃他,沒作聲、沒鬆手,拎著柴禾朝陳靜婉走去。
「走吧,我跟你一塊把柴送回家。」
陳靜婉嗯了一聲,抱起地上一捆柴禾。
韓水諺見狀,三步做兩步,趕緊衝上去搶她手裡的柴,討好地笑著:「婉婉,我給你拿。」
「用不著!鬆手!」陳靜婉冷聲道。
韓水諺語氣急切起來,解釋道:「陳叔和我爹打起來的時候,我真沒在場,我當時在廚房給我娘幫忙,等我聽見聲音跑出去,你爹已經走了。」
「我當時就要追出去,可是我爹攔著我不讓走,後來我擺脫我爹追出去。」說到這,韓水諺委屈起來,「陳叔不給我開門,你也不出來見我。」
說著,他眼圈也紅了,難過道:「也就前一會兒,我在家正跟我爹和我哥說理,你爹和媒人就上門要退親,怎麼就要退親了呢?」
陳靜婉見他難過,心裡也不好受,但是她心裡也有怒氣,高聲道:「你說為什麼退親!」
「你哥剛中舉,你們全家就看不上我了,說我是沒見識的野丫頭,還說等你哥做了官,我連給你家當燒火丫頭都不夠格!」
「我沒有!」韓水諺急切喊道,「你別把我算上啊!而且,那只是我爹自己說的,我娘和我哥都沒說,我們——」
「得了吧!」陳靜婉開口打斷他,拽著柴禾就要走,「誰知道你們家裡怎麼想的,就這樣吧,一拍兩散!」
「不能散不能散!」韓水諺拉著她不讓走,埋怨道,「婉婉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韓水諺一急,沒控好力道,陳靜婉疼得直皺眉。
李青辭走上前插在兩人中間,面朝韓水諺,沉聲道:「你冷靜一點,先鬆手。」
韓水諺看著一臉冷淡的李青辭,滿心的慌張散了大半,他連忙鬆手,關心道:「婉婉,我是不是抓疼了?你別生氣。」
「讓開!」陳靜婉捂著手腕,將他推開。
李青辭接過她手裡的柴禾扔給韓水諺,朝她道:「你先別著急,回去聽聽家裡怎麼說。」
「對對!」韓水諺高聲喊道,「青辭說得對,我們先回家,有事好商量。」
陳靜婉不理他,自己一個人走在前頭。
李青辭拎著兩捆柴緊隨其後,韓水諺拿著剩下的三捆柴走在最後面。
猶豫片刻,韓水諺沒敢往陳靜婉身邊湊,他走到李青辭身邊,低聲問道:「青辭,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雖然李青辭從小體力不行,但他看書多,腦袋瓜還是很好使的。
李青辭道:「別問我,看你自己。」
韓水諺一聽急了,連忙道:「青辭,你好歹給我出個主意吧,我不知道該問誰,跟我家裡人也說不通,他們都不拿我當大人看。」
李青辭聞言轉頭看他,淡聲道:「水諺,我給你出不了主意,同樣,沒人能幫你做主,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決定權在你手裡。」
韓水諺聽完愣住了,他反覆想著李青辭的話。
是啊,這是他的婚事。
是他要娶婉婉,他們的新房都快建好了,桌椅板凳、床榻櫥櫃都正在做著,他還特地選了一塊好木料,給婉婉做了一個眼下最時興的梳妝檯。
沒人再說話,一路沉默著走到陳靜婉家門口。
李青辭拎著柴進去,韓水諺猶豫幾息,還是抬腳走了進去。
此時,正巧陳叔從屋裡出來,見到韓水諺就罵:「你個臭小子,還敢登我家門,快滾!」
說著就要上手打他。
韓水諺慌張地四下環顧,求救地看向李青辭,李青辭頓了頓,硬著頭皮走到他和陳叔之間。
陳叔一看李青辭插過來了,掄著的掃帚一頓,開口道:「青辭,你起開,別打著你!」
李青辭僵硬地站在倆人中間,沒作聲。
韓水諺躲在他身後,衝著陳叔喊道:「叔,我是不會退親的!」
「嘿!你小子,看我不打死你!」陳叔咆哮著衝過來,「滾!從今以後,你不許再登我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