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伯不說話,二伯覺得書院的事情還是以後再談,他便對大伯說:「看來只好讓大嫂親自出馬了。你我如今對平哥兒是沒有辦法了。哎……翅膀硬了,胳膊肘開始往外拐了。」
大伯不甘心地點了點頭,也不再說話,很快就和二伯相互跟著離開了。
他們前腳剛走,肖平便站了起來,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拍著胸口問曾芸芸:「芸芸,剛才我真的非常害怕。害怕大伯和二伯當場翻臉,害怕他們又找出別的藉口來欺負我們。」
曾芸芸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你的表現很不錯。不過大伯母來了之後,對你才是真正的考驗。你不是說過嗎?在文峰村,你最害怕的就是她了。」
肖平向村里望了望,說道:「王本財不會失約吧?」
曾芸芸搖了搖頭,說道:「這可不敢打包票。我們只能期待他是個信守承諾之人。如果這條路走不通,我們只能採取B計劃了!」
肖平一愣:「什麼是『必計劃』?」
曾芸芸道:「就是必須執行的計劃。」
肖平深以為然:「若是此路不通,還真的必須執行那個計劃。」
第6章
道一聲賢侄憑空冒出的世叔
晌午之後,超級強大的陣容到來了。
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一起來到了肖平和曾芸芸的住處。
大伯母一路上早已罵了大伯數百句「窩囊廢」了,罵得酣暢淋漓之際,連二伯也一併罵了進去。
二伯母不答應了。她心中早就有點不忿,更兼收到二伯的密報,便把肖平退出書院的事情拎出來和大伯母理論:「我家生兒平日裡比近哥兒用功多了。書院的那個名額,應該給我家生兒才對!」
「族長早已同意我家近兒去。而且,我家近兒今天已經去上學了,估計現在正被先生誇讚書讀得好。所以,你再說什麼都遲了。」大伯母懶得在這個事情上再耗費精力。在她眼中,二伯母的抗議是可以無視的。
「那你們把名額再還給平哥兒,讓平哥兒給我家生兒不就可以了?」二伯母鍥而不捨。
「想得倒美。」大伯母不再理會她,但眼神中毫不掩飾對二伯母的鄙視。這種不可能的事情,你都敢想?戰勝這樣的對手,並不足以讓她產生身心的愉悅。
大伯母身上的肥肉雖多,但是腳程卻不慢,不一會的工夫,就帶著三個人趕了過來。
來到之後,大伯母徑直走到曾芸芸面前,用又粗又短的手指指著她,道:「曾芸芸,你說我是不是對你太心軟了?你一個被後娘趕出家門的女娃子,若是沒有我們肖家收留,能活到今天?我們肖家好吃好喝地對你,你卻做了什麼?竟然攛掇平哥兒把田租出去,你出的什麼鬼主意?信不信我現在就撕了你?!」
曾芸芸的心智早已不是一個小孩子,怎麼會怕她這種言語和手段?她不慌不忙說道:「我曾芸芸是肖家的兒媳婦,這是父親當日定下的。至於平哥哥要把田租出去,那是他的主意,我並不能左右。」
大伯母脫口而出:「他自然是聽你的!」
肖平站起身來,毫不膽怯地站在曾芸芸身前,面對著大伯母,道:「大伯母,出租田地的事情,真的是我自己定下的。就和我退出文峰書院一樣,也是我自己定下來的。我自己定下來的事情,有什麼後果,我自己承擔,不需要各位長輩為我操心。」
大伯母蒲扇大的手掌在空中一揮,道:「那怎麼行?你父母不在,有什麼事情自然是我們這些長輩給你拿主意。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拿肖家的田地便宜了外人。遵從長輩,這是族規里寫的,你反駁也沒用!」
皇權不下縣,縣下唯宗族,這是這個時代約定俗成的規矩。大伯母搬出了族規,確實是像她一般很有分量的一座大山。她試圖壓得
肖平屈服。
肖平不緊不緩地道:「大伯母,我父親目前暫無音訊,但我母親還在,她目前並未改嫁,還是肖家的人。昨日我已經拿到她的手書,她同意我將田地盡數租出。若是大伯母不信,我可以將母親寫的信給大伯母一觀。」
所謂手書,自然是子虛烏有的東西。若是他們真的索要觀看,曾芸芸自然有所準備,拿出三五封極像的都可以。最主要的是,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四人識的字加起來都不足二十個。他們看到肖平自信滿滿的樣子,不知不覺就認定這封信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