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是不在乎之前的記憶的,畢竟就算在意也回不去了,可是程策偶爾露出來的懷念,偶爾的茫然,對著她的臉發愣,這些都刺激著她對比。
她不能忍受程策不愛現在的她。
關於血祭和聖水,李明誅在得知程策去找李渠時就已經明白了一切並且讓人著手準備。
程策不是沒有安全感嗎?
李明誅常聽人說,子嗣是捆綁住生育者的枷鎖,有了孩子,就說明他們之間有了不可斬斷的羈絆,那樣,程策就不會在離開她了,就不會總惶惶不安了。
李明誅被這件事氣昏了頭,要不是今晚程策在她面前哭,李明誅發覺自己對程策的眼淚沒有抵抗力,否則現在,程策就該在她的床上,在她的身下,明天,程策的肚子裡就該有她的血脈。
李明誅將她的計劃慢慢告訴宋舟硯,她每說一句話,宋舟硯就覺得心往下沉了一點,直到李明誅說完,宋舟硯微微動了動,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因為後怕而變得僵硬。
他敢保證,李明誅要是敢這樣對待程策,兩人之間的誤會肯定越來越深,到時候,若是李明誅還不肯改變,程策還執著於李明誅的改變,兩人肯定要兩敗俱傷。
「生孩子,生孩子好啊。」宋舟硯再次扯出來溫和的笑容,應和李明誅,「不
過,公子現在年紀也不大,我看還沒有二十歲吧?現在這個年紀還是個孩子,若主上要孩子的話,必然不能像現在這樣整日不歸家的。」
李明誅淡淡掀起眼皮。
宋舟硯輕咳兩聲。
「主上不知道,懷孕這件事不是小事,對於有身孕的人自然要多加注意。」他聲音和緩,如流水潺潺流過。
「但是我與主上都尚未婚配,更不要提子嗣的事情,不如這樣,我看主上今日也累了,不如先休息休息,明日詢問江家主可好?江家主膝下已經有四五個孩子,對於這方面定然比我們了解的深入清楚。」
江家現在算是五大世家中孩子最多的,她後院的侍君就比宋家嫡系的人多。
李明誅微微蹙眉,卻沒有反駁宋舟硯的話。
最後李明誅還是認同宋舟硯的話,不過一夜無眠,李明誅獨自在霜雪地中練了一夜的劍,次日清晨,滿身霜雪,眉眼冰冷的李明誅再次登上江家的門。
李明誅登門的時候還早,她沒讓江家的小廝通報,得知江嬋在正堂,李明誅便動身前去。
遠遠的就聽見正堂瓷器破碎的聲音,李明誅微微蹙眉,領著她的女婢主動解釋。
「是錢侍君在找家主,錢侍君想要跟家主斷了關係,但是家主不同意。」
李明誅聽後眉頭皺的很緊。
等她進門,就看見在外一向溫婉柔和的江嬋掐著個漂亮男人的脖子,男人白皙的脖頸浮現出青筋,他艱難的呼吸著,不斷拍打江嬋的手,可是江嬋臉色陰沉,根本就沒有理會他的掙扎。
直到李明誅靠近的動靜傳來,江嬋才猛地將男人甩開,獲救的男人伏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整個人狼狽得很。
「主上這個時候來,可是有什麼要事?」
江嬋面對李明誅時又恢復平日的溫柔,仿佛剛剛的那人不是她一樣。
她輕飄飄的瞥了眼地上的男人,冷聲吩咐,「帶下去關著,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放了。」
等小廝將男人生拉硬拽的拖下去,李明誅才淡淡開口。
「我有事要問你。」
她沒心情問候別人的家事,來找江嬋直切主題。
「聽宋舟硯說,你有好幾個孩子,對於有身孕的,照顧的時候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江嬋聽到李明誅的話,笑容一僵。
「……公子懷孕了?」
「沒有。」李明誅道,「也快了,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江嬋心裡有那麼一瞬間閃過喜悅,不過很快就冷靜下來。
她心底對李明誅尊敬愛戴,畢竟是神跡主,不過這些年她一直漂泊在外,子嗣的事情一直都沒有考慮,面上看著還對任何人都冷淡無情,他們私底下曾經擔心過這個問題。
對李家,對神跡,都需要傳承。
但是,江嬋怎麼知道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她的孩子都是侍君生的,懷孕有女師有下人伺候著,哪裡需要她親自過問。
但是她肯定不能這樣跟李明誅說,畢竟程策在李明誅心裡有多麼重要,他們都看在眼裡。
這就有些為難江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