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天權眼見著插不進去話,又不甘心在未來李明誅的伴侶面前沒有存在感,只能跟著開陽天樞應和,「是啊是啊。」
天璇:「……」
天璇聽她們說話有些頭疼。
「陛下,你要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才可以。」瑤光的聲音依舊溫柔,可表情卻難得的嚴肅,「小孩子有話不要瞞著,你說出來,我們幾人幫你解決。」
天璣認真嚴肅的同意,「是的,陛下,我們解決事情很有經驗的。」
陰冷潮濕的地牢中,只有嵌入石壁的幾盞長明燈搖曳著,昏暗的環境中,程策的淚珠刺眼而飄搖,他哭的整個身體都在細微的顫抖著,玉衡有一下沒一下的給他順氣,所有人都沒有催促他,只是圍在他周圍,專注而耐心的等到他緩緩。
程策抽抽搭搭的抬頭,朦朧燭火下,他的眼尾泛著紅,琥珀色的眼睛被洗滌乾淨,淚水不斷的積蓄而後落下,順著略顯瘦削的臉頰匯聚,鼻尖一動一動的,顯現出淺粉色,他輕咬下唇,竭力忍住哭聲,模樣可憐極了。
過分修長的睫羽被淚水打濕,一簇一簇的挺立著,他的神情略顯無措可憐,下意識的想要找到依靠,旁邊的開陽看見心頭要疼死了,趕忙攬住他把他往懷裡帶,用盡此生最大的柔情安撫他。
「不要怕,不要怕,我們都在這裡呢。」
「開陽。」程策抓著她的胳膊,從她有力的臂彎中抬起腦袋,乾淨清澈的眼一動不動的盯著她,聲音依舊哽咽著,程策看見開陽似乎看見了救星一樣,磕磕絆絆的跟她解釋,「我、我們再也不能見到她了,我沒辦法,我想、想讓她不要陷入危機,可是、可是她總不跟我講她受到的傷痛,我擔心她,所以我……」
他想到了什麼,呼吸一滯,痛苦的又想要縮起腦袋去躲避,心尖尖泛起的酸意不斷蔓延著,擴散著,喉嚨間似乎哽著什麼東西讓他再難說出話來,他渾身冰冷,只有流出來的淚是溫熱的,可又轉瞬即逝。
見他又崩潰,即便是常年在外不知京都暗潮湧動的玉衡都有些受不了,胸口悶悶的,她頓了頓才有些彆扭道,「陛下不要哭了。」
長這麼漂亮,哭起來也讓人心疼的不行。
程策也不想哭,可是漫上來的悲傷總會將他吞沒,光是想著李明誅那雙冰冷平靜的眼,想她看向自己時無意識的柔和,想她清冽的嗓音對自己說出直白的情話,程策就覺得,自己活的真是悲催。
十八年,他不在乎任何東西,不在乎啟楚如何,不在乎孟昭如何,不在乎旁人的生死,不在乎自己擁有的權勢帝位,他從始至終,都只是想要一個李明誅而已,為什麼這麼困難,為什麼人人都要阻止他,為什麼所有人都要讓他們分開。
程策想不明白。
他只要李明誅,就這麼一個要求,卻也是最難實現的那個。
他痛苦的閉上眼,腦海中卻權全是和李明誅相處的點點滴滴。
李明誅的唇帶著涼意,身上除卻濃郁的苦藥味,還有清冽的霜雪味,埋在李明誅的頸側,能透過薄薄一層皮膚感受到她脈搏跳動,能知道,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非其他。
「李渠、李渠要我幫他,我沒辦法,我沒辦法看明誅為我受傷,我、我不想讓她為我這樣,她明明就身中劇毒,為什麼總要瞞著我,寒潭水冷,她又為什麼總要逞強說沒事,明明都要死掉了,明明劍走偏鋒最危險,她卻什麼都不跟我講,一點點、一點點都不告訴我。」程策哭著說,他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胸口劇烈起伏著,「我想要她好好活著,可是我勸不動她,她要跟母后分裂,她要自己得到結果,可是她快要死掉了,帝師府的人被楊成昀攔截,誰還能救她……」
程策將腦袋埋在開陽臂彎中,哭的撕心裂肺,淚如斷線朱玉,滴滴滑落,隱匿入衣,程策哭的說不出話來,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卻執拗著要講完,「我必須答應他,我、我沒辦法看明誅身陷囫圇,我不可能冷眼旁觀,當做無事發生,我愛她,你明白嗎?我愛她,所以我甘願成為她的附屬,我可以去委屈自己,聽她的話,留在她身邊,但是我不想成為她的累贅,成為她的負擔,我只能離開……」
他斷斷續續的把藏在心底的話說出來,不知不覺間,除了他的哭泣聲,周圍一片死寂。
不知過了多久,天樞猛地起身,對著陰冷粗糙的石壁用盡全力的捶了一拳,她低聲罵了句,心頭愈加煩躁。
「李渠就是這樣冷血無情,這些年來總想著要主上變得跟他一樣,無所不用其極,我沒想到他居然能把主意打到你身上。」瑤光臉上的笑容消失,她沉吟片刻才出聲,「不用擔心,李渠說些話也不盡然都是真的,運奴和殘月確實毒性猛烈,但還不至於讓主——」
「我跟她二次結契了。」程策顫著聲音道,「我跟她二次結契,她沒有那麼多力氣去抵抗運奴和殘月,在寒潭的時候她還發著燒,整個人很虛弱,我知道,再不救她,她真的會死掉的。」
「我們都不希望看到那樣的局面,不對嗎?」
程策話音落下,一時間又沒人說話,恢復沉寂。
瑤光沉著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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