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玫瑰花瓣實到可以細細數出來,還有那色彩變化點綴恰到好處,如若仔細觀察,還能發現這朵嬌滴玫,其實是長著細小的針刺在彩瓣上。
斑斕明媚,但也不失抵抗沙漠狂暴的堅韌頑強。
玫瑰的下身是放大的,給人一種仰視它的錯覺。而在上方,只是一隻正展翅飛翔的雄鷹掠過,那鷹雖在畫上顯得小,但它的氣勢卻給人高傲矯健,強大又勇猛。
特別是那雙銳利鋒刃的眼睛,正俯視著下面這枝正張艷綻放的嬌玫,畫面就此定格。
整幅畫給人說不出來的美感和極劇的表現力,光是那些普通的色彩和構圖繪筆,就已經得花費好些時間,就此可見做畫人的用心。
如硃砂、石綠靛藍、胭脂蟲紅、鉛白,紅花等原料。不過這倒是稀奇,要知道,現在無論是城內還是別的地方都極少有做顏料的,臨安城更是罕見稀少,畢竟城內無人幹這行。
所以極大可能,是那個人自製的。
銀遲撐著手肘,指尖規律的敲著臉頰,裝作散漫無事的聽完後,又笑著調侃道:「哪有禽鳥愛看玫瑰的?」
楠桐聽他問,眼睛又不自禁瞄向他手中那幅美畫,思索了下才抬頭認真道:「我想,那隻雄鷹在看他自已。」
銀遲神色明顯僵了下,笑容凝了瞬。
楠桐看著銀遲臉上依舊帶著笑,但她也明顯看得出他神情難掩的沉了下,不知作何,又將這畫與他聯想到一起。
想起自已看護銀遲那些日子,想起以前的種種,想起小時候銀遲的傲氣跋扈和多年來早已被磨平以剩的平靜沉穩。
氣氛又靜了幾秒,銀遲突然聽到一句讓他心臟漏半拍的聲音,又猛然滯了下,連指尖都顫了顫。
「小少爺,有點像你。」
足足又過了幾秒,銀遲才穩定心神,只是臉色顯而易見的更蒼白了些。
他繼續不動聲色的笑道:「把我形容這種花麼?」
而後又沉沉的笑出了聲,但這笑容卻包含著難有的的柔度。
「桐桐姐,牽強了。」
楠桐聽著他的回答,只抿了抿唇,沒再多說。
可遲少爺,你本也就是這朵嬌玫,該錦衣玉食一輩子。
楠桐走後,銀遲又將那幅畫拿起湊在鼻間聞了聞,確實有各種混雜顏料的氣味。
看來的確五彩美奐。
好吧。他想,洺無暗,你也是夠可以的,這麼想與我撇清關係麼?
這幅畫他感受到了,就如同桐桐姐說的,「斑斕色彩,極是好看。」
「不過又不是那幅暗夜之圖」
過會,坐在搖椅上的人撇撇嘴嘀咕道,但嘴角卻是笑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