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名監督衛見他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就已離開。
現在天已臨近下午,他腦內快速判斷著城內的路線,腳步裝作悠閒慢吞吞的走到一個暫時無人住的無人區後,停下。
銀遲右手插著褲袋,聽著後面腳步聲消失的聲音,便知道那人也停了下來。
他臉色冷下去,轉過身下巴尖鋒利對向他,直白問道:「你是誰?」
根據剛才他判斷,對方不是來殺自已的,但又一直跟蹤自已。
可等了半天,對方良久沒有說話。
銀遲等的不耐煩了,正要開口,對方卻用一種很奇怪,既像大爺的口音又混著女子的細音緩緩道:「我與你無緣,所以想多看你幾眼。」
這聲音細細聽著有幾分說不出來的悲傷。
銀遲聽著這奇怪的聲音,還有這奇怪的話皺了皺眉,循著聲音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他是誰。
他神色沒有什麼波瀾,只冷淡回道:「你錯了。」
「我與誰都無緣。」
那人披著深黑色的斗篷,面部被一個面具戴著,就連眼睛在這昏暗的天色下,也有些讓人看不清,從上身到下身幾乎讓人分辨不出他是男是女,掩蔽的極其嚴實。
銀遲又默默等著他的回話,等了一會,實在沒有太大的好奇心關注這人是誰,見他不說話,正拔腿要走。
剛走一步,對方又細又沉的聲音便傳來,只是這次讓人聽著,竟然讓人覺得他是一個十分穩重的老者形象。
「我剛才觀你面相,為你診了一筆。」
銀遲聽到這話果然腳步停下,嘴角扯出冷笑轉身,頭對向他,朝他冷冷抬抬下巴,靠在牆邊抱著雙臂神色散漫。
搞半天原來是個騙子,這種戲法他見多了,多半又是來騙錢的。
不過他要是敢騙,就一定走不了。
戴著黑斗篷的人見他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用一種很平的音調緩道:「我觀,命中有一引你孤煞之人。」
銀遲原本還是半帶著笑的面容,聽到這話心猛的一緊,立刻有些警惕起來,片刻,又重複剛才的話沉聲道:「你究竟是誰?」
那人沒回復。
氣氛靜了幾秒,黑斗篷人聲音又毫無波瀾問道:「你,可怪他?」
可怪他將你引入深淵?
可怪他將你引上這一條不歸路?
可怪他的自私自利?小肚心腸?
可怪他,有時對你的無情?這些年一次都沒來尋過你?
你怪不怪?銀遲,你怪嗎?
銀遲卻被這一句話問的心猛一下子掉入冰渣底,涼的徹底,連呼吸都是如此窒息,仿佛千萬個細胞在同時炸裂的撕碎感和透涼感。
他的腳步踉蹌了下,險些有些撐不住,心裡一會絞痛,一會又隱隱麻疼,讓他火熱難耐,握緊顫抖的指尖放於衣後,緊咬了下牙齒,咬的口腔內一股血味。
他好像……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