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女士笑,「傻瓜,媽媽擔心的從來不是這個,媽媽只擔心你把什麼都憋在心裡不肯說。媽媽當然相信你能做好,但你也要知道,做不好也沒關係,任何時候你都還有爸爸媽媽。」
這下溫白然哭腔更重了,「媽...」
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有這麼一雙愛她的父母,經歷過愛情和情傷後還能繼續站起來往前看,而今又有了婚姻,宋敘從不把愛這個字掛在嘴邊,但他實打實地讓她感覺自己在被愛著。
擁有這一切,她很滿足。
潮濕的情緒過了好一陣緩過來,溫白然吸了吸鼻子說他們不準備辦婚禮了。
婚禮太繁瑣,辦得隆重或簡單,來得人多或人少都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她和宋敘都不是愛這種熱鬧的人,兩個人在巴黎的這一趟是蜜月也是結婚旅行。
謝女士表示理解,但總歸是要把兩家湊在一起吃個飯吧?
溫白然這才解釋宋敘的家庭關係比較複雜,他本人對親情這方面也很淡漠,她至今也沒見過他父親,這種親子間的相處方式恐怕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原本她都做好了他不會來見她父母的打算,沒想到會突然回來。
謝女士聽完有些意外,「連奶奶也不見一見嗎?」
溫白然想了下,說她一個人去就行了,奶奶住在溫後亮家,他們家裡人多,宋敘肯定不喜歡的。
謝女士想了想也同意了這個提議,她堂妹最近在家休假,也帶了個男朋友回來,溫後亮對那孩子極其不滿意,家裡正鬧騰呢。
不過說起這個,她又想起一件事。
「你知道有人送了奶奶一隻很名貴的鐲子嗎?」
溫白然不明所以,「鐲子?什麼鐲子?」
半個月前,溫奶奶收到一塊成色極好的羊脂玉鐲,禮盒下面的賀卡留言寫著是溫白然送給老太太的遲到的生日禮物。
給老太太高興壞了,當即打電話去問,但她那時在國外,沒收到電話。她轉而打給謝女士。
謝女士在視頻里一看那鐲子就知道價值不菲,更知道他們家沒人有這種大手筆的送禮風格,先她還猜會不會是周凜,本來想問問溫白然是怎麼回事,又怕在電話里一兩句說不清楚給宋敘聽去了鬧什麼誤會,才一直耽擱。
今天見他們帶回來的那隻琺瑯盒子有點眼熟,她才想到是宋敘。
溫白然這兩個月里收到太多類似的驚喜,已經對宋敘在暗地裡進行一切的行為見慣不怪了,她都不知道那個盒子裡裝著什麼,更不曉得連溫奶奶他都照顧到了。
問謝女士那鐲子呢。
謝女士說因為那鐲子來路不明,又太貴重,老太太不敢戴,第二天就親自送到家裡來了,現在還在柜子里放著呢。
溫白然聽著好笑,感覺到謝女士也有些心裡負擔,便安撫道既然已經結婚,就是一家人了,宋敘送的就等於她送的,她們安心戴就是了。
謝女士不由感嘆:「奶奶過壽那天他來了也沒說進來吃酒,這還記著給老太太送禮,也是有心了。」
確實有心了。
恐怕那時候他就已經在心裡打她的算盤了。
溫白然想,她晚上得好好問一問,他到底還背著她幹了多少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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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不早了,謝女士一個人招架不住喝多了的溫前明,溫白然得跟著一塊送他回去。宋敘也喝了不少,不能開車了,站在酒店門口吹風的樣子看起來怪可憐的。
把溫前明送上車後,溫白然快步跑到他跟前,摸了摸他溫熱的臉叫他:「宋敘、宋敘?我給你叫了代駕,他一會兒就來了,你一個人先回酒店去知道嗎?」
宋敘沒回答,眼神有些遲緩地盯著她的臉。
車子還在等,溫白然沒時間再說什麼,轉身上車前不放心又叮囑一句,讓他到了酒店記得給她來電話。
宋敘在原地看著她上車,直到他們車子開出很遠,溫白然回頭還能依稀看見他站在那裡的身影。
回到家,把溫前明安頓好,娘倆累得腰都差點直不起。
平時家裡有禁酒令,今天難得破戒,溫前明放飛自我的下場十分慘烈。
跟謝女士一塊收拾到快轉點,溫白然衣服上弄髒了一塊,她先去洗澡,出來時謝女士還給她泡了薑茶讓她喝了趕緊睡覺。
她趁熱喝完,回房第一件事就是抓起手機看宋敘有沒有給她發消息。
沒有。
什麼消息都沒有。
溫白然不禁懷疑他難道是忘了?
打了個電話過去,通了,但沒人接。
沒聽見?
還是洗澡去了?
她又給他發微信。
然:[到酒店了嗎?]
然:[我爸吐了好久,你沒事吧?]
然:[看到給我回個消息]
等了半天沒回應,估摸著是宋敘已經睡下了。
溫白然放下手機也準備睡了。
但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在飛機上睡了一路,回來又睡了一路,這會兒說什麼也不困。
拿起手機看看有沒有宋敘的消息,人越來越精神。
他到現在還沒個動靜,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