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個鬼臉,追在溫白然身後出去。
剩向隼一個人在裡面跺地板:「反天了!你們是要反天了!到底誰是老闆!——」
茶水間外。
喬伊兩步上前挽住溫白然的胳膊,一臉看透她的表情,「怎麼樣,這下消氣了吧?」
溫白然面不改色,「我又不是故意的。」
喬伊說得了吧,在我面前還裝什麼,你明明就對宋敘上心了。
溫白然淡聲說才沒有,她就是覺得男人這種三心二意的基因是不是沒辦法剃乾淨?別管前腳多深情,後腳就能再用這種眼神去看另一個人。婚姻法尚且不能把他們的心捆在家庭里,談戀愛就更別提了。
喬伊笑她,還說不在意,你這話說得可比向隼還酸,酸的流水!
......溫白然無力辯駁,多說多錯,她還是閉嘴吧。
回了辦公室,喬伊坐在角落裡多出的新按摩椅上,感嘆這椅子真舒服,還能按摩,伏案累了隨時來按兩下,瞬間疲憊全無。
溫白然想起昨天宋敘叫人來安裝這椅子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叫她累了隨時休息。
她還詫異他竟然也會關心人了。
但想想也是,他是個紳士,冷是冷了點,體察人心這事兒他最拿手,無非是想不想做罷了。
這不今天就去體察許蘭君了。
距離上次她和許蘭君見面才過去一周而已。
『你猜我到時候帶走的是周凜,還是宋敘?』
……
這樣看起來,八成是宋敘了。
可他走了公司怎麼辦?
溫白然攪著麥片,思緒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喬伊在按摩椅上爽了一會兒,問她在哪買的這椅子,現在按摩椅可不便宜,上個項目獎金宋敘沒少給你發吧?
溫白然回過神,說何止獎金。
生日時宋敘送她的白色奧迪也是以公司的名義。
以前周凜送她一個四萬塊的包她都覺得他在侮辱她。
她一個入職不到三個月,工資四千,天天都要擠地鐵的實習生,背四萬塊的包去上班,萬一路上刮壞了怎麼辦?難道要為這個包去打車?同事問起來這個包的真假,她應該怎麼說,就算說了別人能信嗎?
周凜後來發現她把包藏在家裡,還好好生生用紙袋包了好幾層,氣得說以後再也不送她禮物了。
溫白然當時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是後面漸漸有了些積蓄,薪水也多了,她才有些明白周凜為什麼生氣。
奢侈品對他來說是日用品。
試想男朋友把女朋友送的日用品藏在柜子里,還里外里包了好些紙,深怕別人看出這是什麼東西,女朋友的第一反應難道不是為什麼要藏?這東西值得這樣藏起來,還藏這麼深,是嫌棄送的不好還是看不起啊?
再後來她發現這樣想也不對,周凜不是個會跟她計較這些的人,他只是不懂為什麼他珍視的人不肯好好對待自己?
在他眼裡,溫白然既然和他在一起了,自然配得上這世上最好的東西。
可她不這樣想,她總覺得如果接受了他帶來的這些浮華物質,就代表了妥協和墮落。
歸根到底是那時候太年輕,她和周凜身份地位上的差距在離開了校園後變得越來越明顯,自卑感打擊了清高,強烈的不配得感是一切憂慮的源頭。
但現在不一樣,溫白然已經不會有自己配不配得上這種想法,加之宋敘擅長說服。她現在時常要出外勤,沒有自己的車子確實不方便,況且他說這是給逆光項目的獎勵。
無功不受祿,她有功當然可以受。
這樣一想,她好像還是把宋敘當上司在看。
可是,他現在的身份好像應該是她...男朋友?
......她還是有點接受不了這個設定。
實在有點搞不清楚是她對關係轉變的感受太遲緩還是他的態度太模糊。
他們是真的在一起了嗎?
唉。
頭疼。
不想想這些事。
溫白然揉了揉額角,突然想起喬伊,「晚上一塊吃飯吧,再看個電影?你今天沒約會吧?」
喬伊一聽有人請客,忙不迭就答應了,「你難得主動邀約,我就是有約會也得推啊。走走走,咱們現在走。」
「不好吧,離下班還有倆小時。」溫白然看了眼時間,她手上還有份資料要做,「還是等下班吧。」
喬伊說那她先回去選選最近有什麼電影看。
溫白然說行。
兩個小時一晃而過。
溫白然關機下班,喬伊已經迫不及待了。
「我發現《鐵達尼號》重映了,還是高清修復版,咱們就看這個!」
溫白然:「?」
「這種片子你不應該留著和葉哲一起看嗎?」
喬伊:「嗐,男人和姐妹的觀感哪裡一樣,他要去了我還怎麼對傑克評頭論足?肯定只剩假哭了。」
溫白然佩服她每次都能把目的說的這麼直接又脫俗,說好吧,那咱們就一起去看看傑克到底該不該死。
電梯下到一樓,解放了的下班族們如同水塘里開了閘的魚苗,爭先恐後地趕著回家。
大廈門外,魚貫而出的人群十分默契地繞開了停在廣場中央的人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