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的一顆小痣,受不起他唇舌的磋磨,瀲灩著在縫隙里呼救。
豪車的價格和空間總是不成正比的,狹窄的前座幾乎不存在任何逃脫的餘地。
「宋敘...」她難過地輕哼。
他已經忍了很久了。
克制到極限的深呼吸愈發深重。
溫白然被他燙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地一縮。
男人在暗裡發出一聲悶哼。
溫白然隨即而去。
……
/
一切結束。
車裡還有散不掉的曖昧味道,隨著車窗下降,冰涼的夜風慢慢冷卻一切。
宋敘回到了駕駛室,那件風衣被他剛才隨手丟在后座。
煙在荷包里。
他側身去拿。
回來時,低頭撿手機的溫白然與他同時抬起。
這輛車中間扶手箱隔開的距離比那輛沃爾沃還大,但剛剛才經歷過雲雨的人眼裡還有濃稠的絲,不經意纏繞在一起,就互相黏住了彼此。
宋敘的眼像深邃的夜海,在他的一望無際里,她閃爍的眼光是唯一的月亮。
溫白然胸口下倏地收緊。
像被人一把捏住了心臟,他漸漸勾出的笑意就是指令,無規則的收縮劇烈而快速地隨他產生。
他的臉湊過來,在她嘴邊親了一下。
蜻蜓點水的。
卻留下纏綿悱惻的漣漪。
一圈圈盪開。
宋敘退回去,靠在椅背上,再次詢問她:「抽支煙。」
眼睫無意識顫了顫。
溫白然回過神來,視線收回去,假裝沒有上一秒的心動。
「隨便你。」她低頭看手機。
溫前明到家時還給她發了信息報平安。
老溫今年都六十五了。
已經是小老頭的人還在晚上的冷風裡等了那麼久,無端湧出來的罪惡感讓溫白然坐立不安。
不知道他有沒有懷疑剛才那個電話,一會兒回去要怎麼解釋呢?
「你是怎麼介紹我的。」宋敘突然問。
溫白然一怔,眼睛抬起來看他。
他支著手肘搭在車窗上,微微眯起的雙眼睨著她的屏幕,菸草淡淡的苦澀和他車裡的味道混合出一種令人身心都穩穩下沉的踏實感。
「同事?」想起來那個電話里她是這樣說的,他呵笑。
不是自嘲,也不像譏諷。
宋敘沒溫度的聲音更像是威脅。
溫白然感覺到他好像有點不爽,但又怎樣,她說的是實話。
她收起手機,淡聲:「怎麼,同事降低你身份了?那我下次就說你是我上司,這總可以了吧。」
宋敘深暗的眼光一陣明滅,危險的氣息隨著煙氣飄過來,很快又被夜風吹散。
「你還是剛才那種樣子更可愛。」他意味深長地說。
剛才......
他還敢提剛才!
剛才她都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拎上了車。
溫白然臉上一熱,還好車裡夠暗,他沒看見她轉瞬而過的羞赧。
「我現在怎麼了。」她不以為意。
「現在?」
宋敘咬著煙,眯著眼的表情像叼著她的肉,低聲在齒尖蹂/躪,「可惡。」
「......」
好好好。
她就多餘問這一句。
既然如此,她就可惡到底好了。
「我要回去了,宋總自便。」溫白然說著,手搭上車門的瞬間,啪嗒一下落了鎖。
她一頓,沒回頭。
直接靠向椅背,目視前方黑漆漆的街。
冷淡地,「還有什麼事。」
她這會兒的表情、聲音,和十分鐘前軟在他身上叫他名字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
宋敘沒見過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的。
他直接氣笑了,「我來找你,你說什麼事。」
溫白然一怔,「...你是來找我的?」
宋敘:「不然?」
溫白然在路燈下看見他的時候確實想過他會不會是專門來找她的。
但只是那個瞬間而已。
很快這個想法就被推翻了。
他的冷漠深入人心,以至於她完全不覺得他會做出這種充滿感情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