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哎呀，放寒假了啊？rdquo
自金歡喜上大二以後，日理萬機的陳女士都沒時間關心自己疼愛的女兒，每天的親子時光都花在了貓孫女身上。
接過陳寶珠懷裡正在踩奶的年年，金歡喜直接起過年的事情：ldquo過年要買點什麼？rdquo
ldquo你這麼多年都光顧著吃了？rdquo陳寶珠眼睛瞪大，慶幸自己趕巧來了一趟，ldquo活魚啊，紅紙啊，水果啊，蠟燭啊helliphellip這些都少不了的。rdquo
聽經文一樣聽完了這一段話，金歡喜徹底忘記了早上那一門考試考了什麼，雙手合十：ldquo這位大師，請發個清單給我。rdquo
不早說！
陳寶珠用她最熟悉的方言罵了她一句，最後答應下來。
臨走時，她有點茫然地問女兒：ldquo也不知道百年以後，還有多少人願意過年。rdquo
陳寶珠以前去走親戚的時候，來來往往都是客人，二十多年過去，桌上冷冷清清。有的人在外打拼，異地過年，有的人不喜社交，拒絕走親訪友。再過一百年，還會有團圓嗎？
以前陳寶珠以為讀了書就能知道很多道理，真正念了書以後，不懂的東西卻越來越多了。
金歡喜讓付子衿先進屋，陪著她媽坐在外邊看夜空。
今天的夜空一片漆黑，看不到往日的點點星光，屋外的燈光反而明亮，照在陳寶珠頭上，在金歡喜眼中倒映出一根白髮。
鼻尖突然一酸，她回答：ldquo會有的，即使少了，也會有的。rdquo
有家就有團圓。
陳寶珠傷感地擦了擦眼角的淚珠，見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摸了摸她的頭：ldquo我也是傻了，怎麼和你說起這個。rdquo
金歡喜抽噎了一下，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的聲音很小很小。
ldquo媽媽，你好像長白頭髮了。rdquo
那一滴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ldquo傻孩子。rdquo陳寶珠把頭歪向她那一側，指揮著她，ldquo人都是會變老的，你幫媽媽把白頭髮拔了。rdquo
金歡喜哭了兩聲，等手不抖了，從底部折斷了那根白髮，伸手攤在陳寶珠面前。
陳寶珠抬手把那根白髮丟了，掏出手機，在自拍里看了看自己，高興道：ldquo你看，媽媽這不還是一頭黑髮嗎？這在富貴村裡頭，還是一枝花。rdquo
她一番臭美令金歡喜破涕為笑，兩人靠在一塊鬧了好一會兒，金歡喜起身牽著她送她回家。
等金歡喜要走了，陳寶珠在門口揮揮手，嫌棄道：ldquo哭來哭去煩死了，下回讓子衿送我回來。rdquo
金歡喜也覺得丟臉，沖她吐了吐舌頭，做了個搞怪的表情，跑著離開了。
等女兒的身影消失在路口，陳寶珠站在門口，久久未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