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的哪裡見外話,當初要不是你們,我這小破店都要倒閉了,哪還有現在。」
方東來這家店在21年的時候因為房租飛漲,差點開不下去。幸好梁圳白投了些資金入了股份撐著,熬過了口碑緩慢積累期,又趕上自媒體福利,最近兩年才稍微有點起色。
這樣算來,他也算是這家店半個背後老闆。
說話間方東來已經將東西麻利地打包好,交到彭陳手裡時又多關切問了一句:「那他身體最近好些了嗎?右手後遺症恢復得怎麼樣?」
彭陳接過東西,點了點頭:「放心吧,梁總都有按時去醫院復健。」
「那就好,告訴他千萬注意身體。」
重新回到車上的時候,彭陳又想起剛剛方東來叮囑的話,格外留心地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梁圳白。
他正專注地戴著耳機盯著腿上搭著的筆記本屏幕,白色襯衫袖口挽到小臂,黑睫下垂,折光的鏡片覆住了薄涼的眼底,認真的時候看上去格外有距離感。
不知聽到了什麼內容,梁圳白眉心微收,空閒的右手握著水性筆,在白紙上列了一道複雜算式草稿。
即使是他已經竭力穩住筆觸,手底下還是不可避免地有幾個數字飄閃了位置。
梁圳白的手有幾分泄氣地停頓了一下,轉而和個沒事人一般抬眼繼續道:「這裡你給的金額有錯誤,再回去重新核算一遍。」
彭陳收回目光,暗暗嘆了一口氣發動車子。
算上剛剛來海市的車程,這個會已經開了整整一個早上。明明忙得壓根抽不出什麼空,還非要親自跑這一趟。
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梁圳白終於結束合上了電腦,將眼鏡和耳機都扯了,泛白的指尖有些疲憊地閉眼揉了揉太陽穴。
彭陳找到空隙能夠開口,他的語氣不同於以往的恭敬,變得有些嚴肅:「梁總,我今天早上擦車的時候,發現車位停的位置變得不一樣了。」
「您昨晚是不是自己開車了?」
他修長的手一滯,緊接著不太在意地淡淡應聲承認。
「這怎麼能行?」彭陳無比詫異地焦急握著方向盤,「太危險了!您怎麼能用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呢?」
彭陳是這兩年才剛被招來當梁圳白的專屬司機的,有些人會以為是他這兩年慢慢開始賺錢,有錢人虛榮心強好面子,才特地裝模作樣地找了名司機來開車。
但彭陳知道根本不是的,他之所以被招聘錄用到梁圳白身邊,是因為他沒辦法再自己開車了。
21年的時候,梁圳白遭遇了一場挺嚴重的車禍,差點躺在搶救室沒搶救回來。不僅落下了傷勢,還刻下了深翳的陰影,導致他一坐上車就有遺留反應。
只不過梁圳白心智堅定到異於常人,從復健後第一次坐他的車子沒兩秒就下車吐了,到能好端端地坐在車廂里,滿打滿算只用了三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