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霧沒再理會,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
晏莊儀叫來的客人傍晚才抵達,一共三位,都是第一次來,手上還拎了禮物。
知霧被安排著一塊坐到會客廳的茶桌招待客人,裊裊的茶香升騰,她垂眸注視著騰空泛冷的水汽。
晏莊儀和她依次介紹眼前的幾位人:「這是你紀叔叔,紀阿姨,還有這位紀家的小公子,你們小時候還見過面的,還有沒有印象?」
拙劣的藉口。
「都多少年前了,那時候知霧也才一兩歲,怎麼會記得。」
「怎麼會,她打小記憶力就特別好,那天回來還和我說紀煒答應了長大以後要娶她,只可惜你們沒過多久就移民出國了。」
惡俗的玩笑。
「認識這麼多年還沒參觀過你們這棟新購入的宅子,要不帶我和先生參觀一下?」
「當然可以,你們兩個年輕人有話題就坐這聊聊天吧,我們大人就不摻和了,出去走走。」
刻意的撮合。
知霧習以為常地看著門關上,整個茶桌只剩下他們兩人面對面坐。
紀煒在國外呆了幾年,整個人變了許多,沒那麼多拘束,他的指間很快夾起一支煙攀談起來,下落的袖口裡露出一截花綠紋身。
「以前年紀小沒有審美,現在感覺你長得是越來越漂亮了。」
知霧手指捂著杯壁,明顯興致缺缺:「嗯,謝謝。」
煙味太濃,熏得她不太舒服,於是咳嗽著起身將旁邊的玻璃窗戶敞開一些。
紀煒意味深長地盯著她因為抬手而驟然變得明晰的腰線,目光肆無忌憚地估量著,審視著,就像審視家裡擺在博古架里珍藏已久的那隻玉瓶。
他將菸灰撣在缸里,語氣微微遺憾:「這點菸味就受不了,以後跟了我可要怎麼辦?」
這話不該在兩個人攏共只見過兩面的場合說出,顯得惡意又冒犯。
知霧頓時語氣微慍:「你什麼意思?什麼跟你?」
她周身氣質太柔,生氣的話語也似無攻擊性,於是惹得紀煒更頑劣地渾笑:「要我說,國內呆久了的女人就是這點沒意思,太內斂了,開不起一點玩笑。」
「兩三句逗樂就點著火,還得哄人。」
他故意作對似的,又點了一支煙,猛吸一口吐出,將室內的煙味漫得更重。
同時寬掌順著桌子摸上知霧的手背,故意壓著摩挲,不懷好意地緊盯她的眼睛:「還是要學會奔放一點,小淑女。」
男人勁很大,知霧費了許多力氣才將自己的手掙出來,她胸口起伏不穩得厲害,想也不想地拿起手邊擺著的茶杯潑過去。
水漬滴滴答答地掉,他卻完全不生氣,抹了一把臉,反而犯病似的笑得更歡:「喲,還真和我生上氣了。」
「我要回學校了,你性騷擾這件事,我會如實告訴叔叔阿姨以及我媽媽。」知霧語氣冷靜地起身,迅速和他拉開距離避免再被糾纏。
可就在即將推門出去的那刻,身後又傳來紀煒叼著煙,有些吊兒郎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