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大衍劍宗的三小姐,其實是一個被人監視著的金絲雀。
而現在是她一天中僅有的外出時間。
程今越穿了白色的長裙,別了根玉簪子,墨發如瀑,垂至腰間。
她的身形在一群黑壓壓的人中顯得格外單薄,好像一陣風就能夠吹走。
為首的人等著程今越的回答,先看到的卻是她那一雙微紅的含淚眼眸,細長的眉頭蹙起,讓人心頭一軟。
她聲音輕柔,「今越不忍心就這樣看著,若能做一點便也是一點。」
「也算是……為長公子積個福氣。」
提及長公子,為首的侍衛才鬆了口,「時間不多,三小姐抓緊。」
程今越點了點頭,在一群人的目送之中往平城走去。
程今越前腳剛走,侍衛便立馬告知程望,「三小姐去了平城,說是為您祈福,但奴才猜想,應當是為了救助凡人。」
而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這位侍衛口中仁善的三小姐——程今越,她的嘴角正輕輕勾起,眼眸輕挑,和她眼眸的淚顯得極其割裂。
程今越聽到眾人呼喚著她。
「是大衍神女!我們有救了!」
「拜見神女,求神女救苦救難,弟子深陷迷途,求神女指引!」
所有人朝她的方向跪去,畢恭畢敬,再三叩首,嘴中念念有詞,恍若拜神佛。
程今越便輕輕揮手,灑下靈光,眾人身上的疼痛頓時消減,再次朝程今越瘋狂叩拜著,甚至不管額頭已經被磕破,鮮血淋漓。
而眾人卻看不清楚程今越的神情,只能隱約感受到程今越骨相柔美,眉眼充滿悲憫。
但神女卻沒有在看她的信徒。
——她在尋找一個人。
不,應該說,是一隻魔。
一隻惡貫滿盈,殺人如麻,從封印里逃竄出來,連名字都沒有的魔。
她看到了。
在跪拜著的眾生之中,有一人格格不入。
對方身材瘦削但高大,五官冷冽,眼眸烏黑深邃。
他濕漉漉的,衣裳破爛,混在人群之中,鮮血隨著他的步伐流了一路,一身的戾氣無法掩蓋。
他距離程今越很遠,他在地面上,程今越在天上,但他卻沒有絲毫敬意,而是歪著頭朝上直勾勾地盯著程今越,眼睛一眨不眨,臉上帶著血,詭異地笑著。
「大衍……神女?」
魔種若有所思地將信徒口中的這個詞念了念,隨後突然發瘋似的大笑起來。
「一個沒有靈力低下的廢物,也能做神女了?」
他冷笑著看向眼前這些信徒,「真是一群蠢貨。」
魔種的聲音很大,格外引人注目,他卻絲毫不偽裝,前方的信徒轉過身疑惑又憤怒地看著他,一雙又一雙眼睛,將他圍觀著。
有人上前一把抓住他,「你這個瘋子,竟敢對神女大人不敬!」
「殺了他,殺了這個不敬之人!」
一群人蜂擁上前,企圖抓住他,卻在靠近他的瞬間,四周空氣凝結,沒有人能夠動彈,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對方。
到底是怎麼回事?根本無法靠近他!
強大的威壓施加下來,這群人感覺有一雙大手將自己的血肉骨頭擰在一起,五臟六腑在一點點碎掉,血液從體內一點點從毛孔中滲出,無法呼吸,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最後只聽「撲通」一聲,所有人都朝魔種的方向跪了下去,烏壓壓的一片。
魔種沒忍住一笑,他抬起頭,漫不經心地開口,佯裝不解,「你們這是做什麼?嗯?」
「不是說要追崇你們的神女殿下嗎?不是說我是不敬之人嗎?」
「你們這是做什麼呀?」
說完,他又猖狂地大笑起來,渾身陰翳而病態。
「神女殿下,您的信徒這是在做什麼?」魔種仰起頭看向遠處的程今越,攤手歪著頭。
程今越眼眸平靜,嘴角微抿,既親近又疏離,似笑非笑。
儘管眼前一片刺眼的鮮紅,卻也沒能讓眾人敬仰的神女殿下眨一下眼睛,好像這跟她並沒有任何的關係,好像她只是一個看客。
魔種臉上的笑瞬間消失。
這跟他想的不一樣!
她為什麼不為所動,面無表情?
她憑什麼可以這樣?
魔種點點頭,若有所思,隨後怒極反笑。
他輕輕抬手,只是呼吸的剎那間,眼前所有的信徒便如同筷子一般,瞬間被折成兩段,血液飛濺,黑壓壓地倒了一片,濃厚的血腥味瀰漫開來,同時始作俑者陰鬱又瘋狂的笑伴隨而生。
程今越眼眸微微睜大,她感受到自己心跳得有些快,臉上菩薩般的笑容有些無法保持,顯得有些詭異。
「好強。」
跟她預想的一樣,甚至比她預想的還要強,比傳言中的還要冷血與瘋癲。
但這是她破局的出路,這隻魔種身上有她渴求的力量。
她要得到它。
魔種還未停手,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破開神女面前的一道道以人身鑄成的牆,好像是不知死活一般,竟然沒有一個人逃走,所有人神神叨叨地念著「大衍神女」,跟發了瘋一般。=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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