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別後,蘇清婉看著他的身影走遠,直到消失不見,蘇清婉才轉過身,手下意識摸了摸頭上的金釵,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弧度來,隨意抬眸之際,卻忽然看到了樓閣之上的顧舟。
蘇清婉微微一怔,不知他在那兒多久了,只見他神情清冷,雖然沒看出來什麼情緒,可蘇清婉莫名覺得他周身氣氛壓抑。
兩人隔空相忘,卻都沉默不語,最後蘇清婉收回了視線,朝著屋內走去。
蘇清婉回到屋內,莫名想到了顧舟那張平靜的臉,心底總有股不好的預感,太不像他的作風,嘆息一聲後心底暗暗祈禱,希望他能快點回長安。
次日,蘇清婉像往常一樣出門,她無意識看了隔壁一眼,發現顧舟還站在那樓閣之上。
蘇清婉心微微跳動了一下,她莫名有種感覺,顧舟或許在那站了一夜,這個想法使她嚇了一跳。
她幾乎是跑似的坐上了馬車,仿佛想要將這個人摒除腦海,可這一整日下來,蘇清婉還是被顧舟影響到了心情。
一整日都莫名心神不寧,按照顧舟那瘋狂的性子,他不會這般風平浪靜才對,也或許他們之間無可能,所以不再打擾她的生活也說不定,此時她這樣安慰著自己。
然而她一出醫館,便從別人口中得知,陳憶楠昨夜裡遭遇了刺客,被傷到了要害,聽說好不容易才撿回來一條命。
蘇清婉聽著膽顫心驚,心底冒出來一個疑問?陳憶楠為何好端端的遭受了刺客?會不會是顧舟派的暗衛?
這個想法一出來,就像是在心底生了根一樣,蘇清婉知道顧舟心狠手辣,畢竟他當初將顧煦丟下懸崖時,連眼都沒有眨一下。
或許是陳憶楠昨夜的行為刺激到了顧舟,所以才會讓顧舟起了殺心。
蘇清婉心底一陣拔涼,顧舟他一點也沒有變,自私自利到不考慮任何人,也是,他身為帝王,輕易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蘇清婉越想越氣,最後她怒氣沖沖跑了回去,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顧舟還站在那樓閣之上。
此時此刻,蘇清婉看著這人,只覺得寒毛直豎,一股巨大的惶恐襲擊著她的心,這人對自己都這般狠,整整站了一日一夜,讓人從心底害怕他這般極端的行為。
蘇清婉敲響了門,有婢子將門從里打開,蘇清婉徑直走了過去。
顧舟聽到敲門聲,眼神便亮了,直到看到那個出現的身影,他眸光終於動了動,這些日子,他一直在等,等她對他有一點憐憫之心。
而他整整等了十日,可她連一句話都不與他說,非但沒讓她憐憫,還看到了昨夜的一幕,顧舟心如死灰,在這樓閣之上站了一日一夜。
所以她還是對他憐憫了是嗎?顧舟心底升起來一絲期待,她會與他說什麼,顧舟想不出來,而她已然走了上來。
顧舟暗暗想,她只要來了就好,還願意靠近他就好,他深深吸了口氣。
走上樓閣的這段距離,蘇清婉心底的氣憤已然到達了頂點,他做了那樣的事情,卻高高在上在這等著她,等著她來找他,求他,他真的太過分。
走近他的那一瞬間,蘇清婉沒有忍住心底的怒火,也從來沒有這樣大的怒火,一巴掌朝著他扇了過去。
只聽見啪地一聲響!蘇清婉看到他眼底的欣喜與期待變成了驚詫與痛苦,蘇清婉心底冷笑,忽而閃過一絲痛快。
他在期待什麼,以為自己會求著他嗎?她不會,狗被逼急了還會跳牆。
顧舟方才有多期待,此時就有多絕望,看著她眼底的憤怒與鄙視,覺得自己的心完全破裂了,「為何?蘇清婉?為何無緣無故打朕?」
顧舟此時除了絕望,還有疑惑不解,還有惱怒。
「你做了什麼你不知道嗎?」蘇清婉反問他。
「我做什麼了?你說清楚?」顧舟一頭霧水。
「還裝,顧舟,這些日子以來,你裝得還不夠嗎?陳憶楠昨晚遇到了刺客,你敢說那不是你?」蘇清婉憤怒地看著他,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顧舟只覺得心如刀絞一般,心口忽然劇烈地疼痛了下,他自嘲地冷哼出聲,「那不是我做的,清婉問都不問便將我定了罪?」
蘇清婉看著他,忽然就想到了曾經,他們也曾站在蘇府的樓閣之上,她看著他痛苦的眸子道:「顧舟,若想讓我信你,你可以從這樓閣之上跳下去自證清白,那樣的話我就相信你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