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秦寒復又拿起了灑水壺,在沒澆完的土地上都灑了一點,穆聽藍在一旁緩緩開口。
「都種了些什麼?」
「上午只是鬆了鬆土,現在澆水是為了讓土地濕潤一點,還沒種上東西。」
穆聽藍眼神落在了那一片黑色土壤上,回想起了什麼。
「以前在絳雪軒的時候,父君和黎叔會在後院裡種些果蔬,長勢喜人的時候能少挨些餓,但老天不給面子的時候就沒辦法了,只能靠那一點點例銀活下去。」
秦寒聞言有些唏噓:「許太卿能在深宮裡撫養皇上長大,著實不易。」
「是啊,不光是父君,黎叔也一樣。」
穆聽藍視線從土地上移到秦寒身上,鳳眸幽深叵測。
「黎叔是看著我從小長大的,絳雪軒曾經的人只剩我和他了。」
秦寒心下一沉,明白了此話何意。
「太傅多年仍隻身一人,並非是遇不上合適的人吧。」
當然不是,秦家書香門第,秦寒身為太傅,潔身自好,後院中無一夫侍,即便已到中年,也是不少人心中的理想妻主。
「皇上…」
穆聽藍抬手攔住了她,緩緩說道。
「太傅,我不希望黎叔出任何意外,你能明白嗎?」
秦寒正視著穆聽藍的眼睛,唇瓣微抿,好一會兒後才輕輕開口。
「我以前覺得,我是怕連累那些人。」
「但現在,我有了想要保護一個人的心思。」
穆聽藍眉頭皺起,她沒想到秦寒會是這樣的回答。
「皇上的意思微臣明白了,今日鳳君千秋,想必皇上另有安排,微臣便不打擾了。」
秦寒告退,走到門前之際忽而又停下,轉身對穆聽藍說了最後一句話。
「他不會出事的。」
穆聽藍駐足院中,眼看著秦寒離去,再未挪動半分,眸光忽明忽暗。
「看什麼呢,嗯?太傅她人呢?」
裴青突然出現在穆聽藍身後,左手拿著一個月餅,右手拍在她的肩膀之上。
「走了。」
「走了?早說啊,黎叔還做了她的份呢。」
裴青有些惋惜地說道,又咬了一口手中月餅,穆聽藍看著搖了搖頭。
「還沒到吃飯時候呢。」
「黎叔做的,豆沙餡,可好吃了,給你一半。」
裴青掰了一半給她,笑呵呵的。
「半塊月餅而已啦,又不會占太多肚子。」
「你啊。」
午飯十分豐盛,都是裴青愛吃的菜,他沉浸在幾人的生日祝福里,感受了當壽星的樂趣。
下午的時候,裴青和小欒一起將沒種好的種子種下,他還特意去廚房找了幾塊發芽的土豆切塊埋進去,雙手沾滿了泥土,但樂在其中。
「好啦,等冬天就可以吃了。」
裴青額頭滲著亮閃閃的汗,穆聽藍用手帕幫他擦去。
「玩開心了?」
少年收起了笑,故作嚴肅地說道。
「這怎麼能是玩,我明明是在幫黎叔。」
穆聽藍輕嘖了一聲,扣著他的肩膀將他轉向了那片園子。
「你幫黎叔這一下,不知道小欒要收拾多久。」
裴青看著石頭累出來的邊緣處一片泥濘,摸了摸鼻子,嘿嘿傻笑。
「那總不可能一點都不髒吧。」
說著他還暗戳戳地抬起滿是泥土的手想要蹭花穆聽藍的臉,眼裡滿是狡黠。
穆聽藍按住他的手腕,挑起眼尾,沒能得逞的裴青視線閃躲,長睫撲簌撲簌的,在眼底投出刷子一樣的陰影來。
穆聽藍唇角輕翹,用手帕將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擦乾淨。
「青青既會上樹又會摸魚,如今種菜也不遑多讓,多才多藝。」
戲謔嗓音划過耳邊,裴青收回了變得乾乾淨淨的手,哼了一聲。
「我會的還多著呢。」
*
今日是十四,距離中秋僅剩一天,街邊的商鋪不光提前賣起了月餅,入夜之際,各色花燈也都掛了出來,雖不比十五紛繁,卻也所差未幾。
從豐臨巷出來之後,裴青和穆聽藍兩人也沒去茶樓找宋璇等人,而是去夜市中走了一遭。
人不是很多,中途還遇見了一個酒樓正在最後檢查中秋活動要用的台子,彩綢一點點鋪上木質框架,顯得不再空曠,而明天,這裡還會更熱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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