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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清猜得沒錯,尤爍兒果然聯繫上了邢三魁,決定要在巢州謀局。

公主是不能離京的,尤爍兒為了能順利離開,只能給駙馬宣韋謀了個職位調去巢州,以「夫唱婦隨」的名義跟過去。

宣韋即將單槍匹馬深入敵方大本營,一點都沒有生死一線的覺悟,反而躍躍欲試,十分亢奮。

我很擔心他,跟炎炎借了十個斬閻羅跟去,宣韋開始想拒絕,我說:「巢州將來是福王藩地,你在那裡有多危險不言而喻,玩笑不得。」

我不理解宣韋為什麼一點也不擔心,宣韋也不肯告訴我。

後來還是頌清點醒我:「娘親,皇上准許宣太傅去巢州,就是知道他與福王一脈不合故意派他去監視的,皇上自然會想辦法保全太傅。」

我那時才反應過來,父皇不喜宣韋曾經背主弒君,一直不肯委以重任,但不代表他永遠不會用宣韋,比如現在,利用宣韋的瘋去壓制尤爍兒就很合適。

只是這一去,終究還是危險。

我怕被宣韋笑話,偷偷去圓惠禪師那裡給宣韋點了平安燈,誰也沒告訴。

就這樣,送走了福王顯王,京中似乎安寧了,又似乎比從前更加喧囂。

日子緩緩過去,換了夏衫,吃了蓮子,頌清在盛夏里長高了一大截,因為奔波不斷瘦了許多,頌雅學起下廚,勢要給她哥哥補回來。

炎炎與我來往於後宮前朝,涼州、巢州、烏禪的信息接連不斷,宮裡宮外,奉國府就這樣漸漸織出一張巨網。

等到海棠花落,菊花盛開,我提出搬出牡丹閣回奉國公主府。

也就是這時,秦羨和煦燕從嶺南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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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羨和煦燕可不是空手回來的,她們帶回了嶺南一帶的地形圖,以及一箱子生鐵。

大朝會上,鎮遠將軍親眼看著自己的前妻和前妾覲見,那戲劇性的一幕即便我無緣得見,光是靠想像也足夠有趣了。

兩人在嶺南找到了鐵礦,作為新朝祥瑞獻給父皇。

這份功績如果放到男子身上,是要封侯賜爵的。

如今到了女子身上,且這女子已經嫁人,賞不到娘家人;已經和離,也賞不到夫家人;她還沒有兒子,也賞不到子家人。

朝上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封賞。

有的說可以賞賜錢財府邸,有的說可以賜婚,有的說不如賞秦家……

秦羨要的顯然不是這個。

後來秦羨和我說,她活了幾十歲,等著別人安排的日子占了一大半,已經明白大多數人不是沒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不喜歡違反舊制,而照舊制來說,女人做了好事,得好處的都是家族,作為一個生意人,她覺得很不划算。

所以她當著滿朝文武坦蕩地說,她要一個爵位。

父皇也很直接,說好,朕就給你一個爵位。

一來一往,兩句話的事,秦羨做了本朝開國之後的第一個女爵——一品琅嬛侯。

煦燕也沒被落下,得了個工部侍郎的官職,從五品。

順帶說一句,鎮遠將軍是四品武將。

煦燕有生之年努努力,說不定能踩他一頭。

前朝戰亂十幾年,民生凋敝,餓殍遍野,國庫不只是打空了,簡直是打穿了,忽然得到一座鐵礦,猶如天降橫財,誰能不高興?

父皇當即召政事堂開會,新人琅嬛侯因為熟知嶺南鐵礦信息也有幸進入,我注意到除了政事堂的老人,還叫了戶部和兵部尚書。

很像是算算家裡有多少余錢,準備打仗了。

我沒在宮裡多待,帶著頌清頌雅回了奉國府,反正秦羨回來也會告訴我。

以前總是羨慕姚斬有周將軍、姚守有荀尚書在政事堂,消息比奉國府靈通百倍,一直期待宣韋有一天也能進去,誰能想到,宣韋如今去巢州和媳婦兒掐架,反倒是秦羨機緣巧合進去了。

當晚,秦羨的口信通過宮季卿留在宮裡的人傳了出來,確認父皇要用兵了。

其實也不是父皇想動兵,而是邊患愈演愈烈,宮季卿在邊關這幾個月已經零零碎碎打了四五場,頻繁的小規模挑釁昭示著幾個小國蠢蠢欲動,所以哪怕前面烏禪來訪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後面該打還是要打。

頌清根據父皇從前的作戰模式,揣測他大概是想滅了烏禪。

炎炎不認可,「烏禪地處偏遠,打下來弊大於利。」

「月姨,只要打下烏禪,幾國自己就亂了起來,於大安,至少可得十年太平。」

「是這個道理,可不好打啊,你沒上過戰場,你不明白,爹爹說過,打烏禪是十人換一人,實在不值得。」

「有了戶部幾年的餘糧和琅嬛侯的鐵礦,不就有能力打了?」

炎炎還是不贊同,她的想法多少帶著月先生的路子,覺得現在頂好是與民休養,用十幾年安寧換個盛世伏筆,至於邊患,人家挑起我們趕走就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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