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1 / 2)

「我在學景雎哥哥的處事,覺得很有用處。」

我轉頭看了眼窗外遊廊上正在調琴弦的景雎,又看了看軟榻上的頌雅。

「你?學景雎?」

頌雅點頭,「對,以我現在的身份,不該跟貴妃和小舅舅吵,鬧到姥爺面前,娘親會被遷怒,所以不能和他們動氣。」

「那你以前還跟亓寺意打架?」

「因為那時候娘親不在,荀貴妃不把我當自己人,那時能為我負責的就只有姥爺,而姥爺恰恰是不會大方認錯的人。」

「這是什麼道理?」

頌雅用玉笛點了點窗外,「景雎一個罪臣之子,能從前朝靈帝活到現在,長成那副模樣,從沒被人糟蹋,可不是靠音律和臉,靠的是腦子。他很明白怎麼找依靠。」

「你和景雎不同,他無依無靠,你有我們。」

「嗯,我知道。」頌雅淡淡地笑了一下。

「那就別鑽牛角尖了。」

頌雅漫不經心地說:「好。」

如果我當時多關注頌雅,不是只把她當個調皮的小孩子看待,或許之後的事情不會發生。

她忽然離開了父親和哥哥,跟懷孕的我一起在宮裡生存,心裡的壓力早就超過負荷。

她總覺得自己應該承擔些什麼。

頌雅的確從景雎那裡學到很多,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維護蔭蔽,就是在救自己。

說簡單點就是,景雎的美麗使他需要有人保護,不然只會陷入一場又一場紛爭。

所以他被父皇送給我,不僅不覺得屈辱,反而盡心侍奉,因為他明白,我過得好,他才會過得好。

而在頌雅看來,我現在能依靠的只有父皇。

……

那一日,父皇巡幸珍獸閣,西域進貢的黃金蟒暴起出籠傷人,侍衛雖多,蛇身卻不易捕捉,被那蟒蛇一路疾馳,躍到父皇案前。

一眾宮妃嚇得紛紛逃竄,唯有在父皇桌邊偷喝御酒的頌雅回護在父皇身前,將景雎送她的笛子朝黃金蟒蛇扔去。

那畜生已然發狂,張口咬住頌雅。

電光火石之間,父皇拔出佩劍斬斷蛇頭,蛇頭沒有掉落,而是嵌在了頌雅頭上。

蛇牙刺進頌雅的臉,帶著毒的口涎將她的臉上皮肉灼成紅色。

她惶恐地尖叫:「姥爺救我!」

聽到消息時,我腹中一陣絞痛,疾跑幾步去找頌雅,卻先失了力氣跪倒在地。

頌清還沒來得及進宮,我就流產了。

38

「你們都退下。」

「是。」

頌清走到床前,撥開刺繡紗簾和厚重的錦緞,看見頌雅睜著眼仰面躺著,左半邊臉皮肉糜爛,呈現出可怖的艷紅色,上面敷了黑色的藥汁,聞著有種淡淡的腥味。

頌雅轉動眼珠子看向頌清,她把自己悶在床上很久,突如其來的光線讓她眯起了眼睛。

她完好的右眼霎時間落下一滴淚。

「你說過大蟒沒有毒……」

頌清的眼神從一開始就極度平靜,好像每一次送妹妹上學時一樣,好像跟璇璣夫人下棋時一樣,好像他不慌不忙地教方勝䴉怎麼練字一樣。

可話一出口卻帶了顫音,饒是他也掩藏不了。

他的嘴唇都在發抖。

「大蟒沒有毒,人心有毒。」

頌雅「哈」了一聲,激動地質問:「所以你是怪我嗎?我把自己變成這樣子,還讓娘親流產了,都怪我自作主張是不是?宮頌清你說清楚,你是不是怪我!」

頌雅狠狠地錘了一下床,之前的哀傷悲戚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憤怒——仿佛她就此毀容也比不過頌清與她齟齬來得嚴重。

這裡太安靜,也太安全了,足夠頌清剝開他偽裝的良善模樣,和無條件信任他的親妹妹說幾句真心話。

「我怪我自己。」

「怪不著你!」

頌清伸手去碰頌雅的臉,指尖接觸到那紅色的血肉瞬間,他的臉抽搐了一下,溫良和順的臉和深不見底的陰沉目光因那抽動分離開,像面具一樣,一頭怪物從他的軀殼裡生了出來。

「怪我。」

他冷笑著看著自己的指尖,偏著頭看上面沾染的紅色黏液,重複了一遍,「怪我……」

「哥,看著我,我不生你的氣,我……」

頌雅話沒說完,頌清已經從袖中掏出匕首,寒光一閃而過,他自己的臉上多了一道傷口,血線濺到頌雅的眼下,仿佛一顆淚痣。

她驚慌地抓住頌清的手,「你別這樣,哥哥,你答應過不這樣的。」

最新小说: 绝路逆行(BL) 催椒柏 浮光恋颖 【女攻/总攻】肉浪翻飞 学长他和想象中不一样 姜四娘重生日常 高中生被肏日常(乱伦np) 因果缠(又名徒儿真棒)师徒np 傀儡 尝试减压的肉短篇(可能有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