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承恩下決斷很爽利,果然第二天大早,就叫來高雲桐:「郭某想好了,忻州,雖然救不過來,但也要幫。只是郭某不能全力以赴,可以出二百人的一支精銳輕騎兵,攪亂忻州靺鞨兵的軍心。」
他一挑眉,衝著高雲桐微微地笑。
高雲桐明白他的意思,拱手道:「很好了!多謝將軍!」
郭承恩要立功炫功,也要金銀作為軍餉他只有強大自己的實力,才能不受宣撫使關通的控制,才能自主自立。高雲桐和晉王願意做這個冤大頭,他當然樂意出一點精兵,撈取軍功資本。
忻州救不回來,但巷戰可以打得漂亮;晉王要救女兒,千軍萬馬中救人不容易,但也未必難於登天方法得當,亦可以探囊取物,古來早有先例。最重要的就是一個「亂」字。
中軍帳里只有他們兩個人,高雲桐認真看著郭承恩的手指在沙盤上比劃,聽他滔滔不絕的部署。初始還不以為然,覺得這不過是個會鑽空子的「三姓家奴」,但漸漸,高雲桐也不由肅然起敬看人永遠不能只看一面,這個郭承恩是用兵好手,夾縫裡求存那一套用到極致,也使得他的兵法靈活多變、死棋里能夠走出仙著。
官家在汴京肯用這樣的人,倒不失為用人之明;但這樣的人也是油滑得如泥鰍似的,能不能用好這樣的人才,更看官家的駕馭之功現在感覺,有點玄。
郭承恩像只警覺的老狐狸,小心翼翼保存著自己的實力,也小心翼翼地出擊獵捕,每一個舉動都有算計,每一次算計都很精準。
「如何?」郭承恩說了好一陣。
他是個胖子,在沙盤前彎腰久了肚子擠得難受,不由挺了挺腰身,笑融融看著高雲桐。
高雲桐是由衷地佩服:「郭將軍的計策,高某茅塞頓開。到底以前只憑一腔意氣,還是蠢的。」
郭承恩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哪有人天生就會用兵的,無非是從大頭兵做起,對軍營里的一切了如指掌,尤其知道士兵們最需要的是什麼,最怕的又是什麼。了解清楚了,能給他們排憂解難,他們就能給你賣命。」
確實,郭承恩看著不靠譜,其實只是對南梁和北盧的官場不靠譜,他手下的士兵,對他五體投地的膺服,真的是連命都肯給他的。
他說給精銳,給的真是精銳。兩百個人的輕騎兵,行在群山間的小路上,隊伍拉成細細的一線,乍一看好像是茶馬商人的商隊,但細細觀察,會發現他們刻意避開地圖上的官道和大路,刻意不穿盔甲,但即使是最險峻的棧道,人和馬都無所畏懼,這才能從并州打了個偏門,使偷襲從天而降,讓溫凌措手不及。
高雲桐也像郭承恩所說的一樣,成為這支隊伍里的一個「大頭兵」,雖很辛苦,馬過棧道時也真的心惶惶,但一路馳到忻州外,看著二百人的小隊伍嫻熟地衝進西城的糧庫和馬廄,颼颼幾支火箭,又幾個油火罐,點燃了乾草和乾糧,都不帶停頓,緊跟著衝過熊熊火焰,分為兩隊沖襲北門和東門東門是佯攻,北門才是實打實地突破了未曾好好設防的城門,而後兩隊會合,進城門一陣砍殺,時在二更入靜,除了少量哨兵,其餘留駐的靺鞨士兵都在吃喝玩樂,奸..污搶來的女性,或呼呼大睡。慘況自不待言。
接下來斷開水路和陸路,扒房放火,分隔民坊和戰壕,也是行雲流水。
打巷戰靺鞨是弱項,以往靠的是屠殺清理,但現在還沒有來得及屠戮,已經被反殺了。
負責帶隊的常勝軍都管姓喬,是郭承恩的義子。
他自然是直接受命於郭承恩,但對高雲桐也很客氣,還帶著三分顯擺。
他笑嘻嘻說:「說實話,今日是打靺鞨一個措手不及。事實上,我們區區二百人,想憑此轉敗為勝是不可能的。只不過能拖靺鞨幾日就拖幾日罷。」
高雲桐由衷佩服,拱手道:「喬都管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先時燒西營糧庫的時候,感覺大多是豆,噼啵噼啵一直在爆裂,是不是意味著靺鞨也快糧絕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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