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山梧只能順從地趴上了板床,鄭來儀坐在木輪車上,一手支頤,靜靜看著醫師給他治傷。
她回想起來,他抱著自己逃離崩塌中的廢廟時,似乎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推了一下。
那醫師將他的衣服解開,一道血淋淋的傷口露了出來,斜著貫穿了整個背部。她這才意識到那時應該是什麼東西砸到了。
他也真能忍,這一路都沒看出端倪。
那老者雖然年紀大,處理傷口的手法卻十分嫻熟,利落地完成了上藥和包紮。顯然他的孫兒並未誇口,的確是經驗老道的醫師。
阿布站在旁邊遞藥,換水,一邊感嘆:「哥哥真了不起,這麼長的傷口,居然能忍這麼久,旁人都看不出來……」
叔山梧面朝里側趴著,聲音有些發悶,似在回答阿布,語氣卻很柔和:「這傷口看著長,其實沒多深,一點都不疼。」
阿布語氣欽佩:「一看哥哥就是功夫了得,看你身上這些疤,受傷都是家常便飯了吧!哎,出門在外也要保護好自己啊……」
他瞟一眼旁邊衣裙破爛的鄭來儀,感慨道,「看來現在做生意也不容易呢!」
鄭來儀不理會,又道:「他腹部也有舊傷,你們給他順便看了吧……」
阿布聞言連忙和旁邊的爺爺說了聲,老醫師搖了搖頭,說他現在剛上了藥,不能仰躺,腹部的傷口暫時還不便處理。叔山梧便道:「那就算了,左右我現在也沒覺得有什麼異樣,大約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老醫師嘆一口氣,從床邊站起身來,看向鄭來儀。
「輪到我了是麼?」
老醫師掃了眼她腿上綁著的木條,說了句什麼。阿布便從旁邊拖來一張矮桌,讓鄭來儀將傷了的腿架了上去,將那綁縛的木條解開,伸手略碰了碰,鄭來儀微微皺眉。
老醫師看她神色,直起身來,短促地說了句什麼。
阿布面上一松,便道:「姐姐,你這個腿沒斷,只是裡面的骨節有一處裂開了,用我爺爺專門研製的藥,這條腿一段時間不要用力,很快就會好的!」
「要多少時間?」
「總也要一兩個月吧。」
床上傳來叔山梧的聲音:「傷筋動骨一百天,急不得,聽醫生的吧。」
他把頭轉向朝著眾人的那一側,對阿布道:「小兄弟,拜託你一件事,幫我們去鎮上買兩套衣服來。」
阿布點頭應好,又道:「我們這裡只有當地的衣服,可沒有你們中原的款式啊。」
「沒關係,合適就行。」
鄭來儀問他:「你怎麼不問問我們有沒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