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轉角處,那些洗澡的挖金賊看不見她了,她才騎上馬。
馬不是自己的,終究是不太聽話。但她為了不驚動那幾個挖金賊,沒有鞭打馬,只是先由著它的性子。
馬在原地打轉了幾圈,又往旁邊跑了幾步,開始往前走。
等走得稍遠了,阿依達娜一鞭子狠抽在馬身上,馬立馬奔騰起來。
阿依達娜趕去找哈曼爺爺,即將進入氈房區域時看到一片兩三米高的雜草堆里趴著個鬼鬼祟祟的人,仔細一看,竟然是黑球。
他怎麼會在這兒?
為什麼只見他,不見哈森?
阿依達娜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黑球一直關注著氈房所在的方向,竟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
阿依達娜拍了下他的肩膀,他竟被嚇得往後一縮,整個人驚恐地翻過身來。
等看清楚來人是阿依達娜後,他又驚又喜。
「阿依達娜姐姐,你怎麼出來了?」
阿依達娜動作敏捷地蹲下來,借著高大草木遮掩著身體。
「先不說這些。我問你,哈曼爺爺呢?」
「他不見了。我也在找他。」
黑球本來一直跟在哈森的身邊,但哈森從一群巡邏的挖金賊嘴裡聽到了努爾波來提帶走哈曼老爺子的事,就趕緊讓黑球回來看看情況。
「怎麼辦,阿依達娜姐姐?」黑球沒了主意。
阿依達娜觀察了一陣,「礦區看上去很平靜,看來,努爾波來提也遇到了一些問題,所以不敢行動。」
黑球聽不懂阿依達娜在說些什麼。
阿依達娜站了起來,「是時候和他們見上一面了。」
「那個野蠻的女人嗎?」黑球一想到那個女人就後怕。
「怕是沒有用的。」阿依達娜走出草叢,「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
阿依達娜朝著氈房區域走去,黑球只好跟上。
他們才剛走出去幾步,一群挖金賊就圍了上來,為首的正是努爾波來提。
努爾波來提一臉的傲慢,她指著黑球說:「我看那小子很久了,就想看看他到底什麼時候才從那草堆里爬出來。」
她戲謔地瞥了一眼黑球,「當王八的滋味怎麼樣?」
「你才是王八!臭王八。」黑球罵得很難聽,但聲音卻小小的、慫慫的。
兩個挖金賊馬上把明晃晃的大刀架在了黑球的脖子上。
「等等!」阿依達娜把黑球護在身邊,「努爾波來提,你到底還要愚蠢到什麼時候?」
「你說什麼?」努爾波來提還從沒被人當面這麼說過,氣得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扎乸聽到有人這麼罵她,暗爽地翹起了嘴角。
阿依達娜說道:「你看到我站在這裡,明明心裡已經亂作一團了,卻還有閒心思戲耍他人,做些無關緊要的事。」
「是啊,你到底是怎麼出來的。」努爾波來提真正關心的是絕密金礦帶的進出問題。
那個該死的重置系統讓她頭疼了好多年。
「你把刀架在我朋友的脖子上,你說,我會跟你說實話嗎?」阿依達娜說道。
努爾波來提揮了下手,手下把刀拿了下來。
阿依達娜又道:「我還要見一個人,你應該知道是誰。」
「不難。」
努爾波來提親自帶著阿依達娜來到了一間氈房外面。
透過氈房門帘的縫隙,阿依達娜看到一個老爺子在氈房裡原地打轉,臉色發紅,似乎十分著急,嘴上念念有詞。
「你把他怎麼了?」阿依達娜看出老頭子不對勁。
努爾波拉提掀開帘子,示意阿依達娜走進氈房再說。
阿依達娜心疼不已,卻也只好先進去再說。
努爾波拉提給了手下一個眼神,手下馬上拿出兩顆藥餵哈曼爺爺服下。
「你們給他吃的是什麼!」阿依達娜很緊張。
「別緊張,」努爾波拉提說,「這是解毒的藥。」
她說:「你們這個牧區的牧民,個個都算得上半個醫生,說起草原上的藥材來如數家珍。所以,你們也應該知道有些藥草是有毒性的,將它提煉,再加點別的,就能讓人產生幻覺。」
「你對一個老人家做這種事情不害臊嗎?」阿依達娜氣憤不已,「難怪你們守著一座金山依舊一事無成,原來是都把精力和時間用在戲耍無辜牧民上了。」
她憤怒地呵斥:「廢物!草包!沒用的殘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