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洲只看著沈康王。
「振威將軍曾說,天下之大,在這亂世之中,唯有一樣,可為之戰鬥,那便是天下百姓的安寧。」
沈康王對凌雲洲的話點頭讚許。
「振威將軍將康王視若天下拯救天下蒼生之神明,這天下需要明主,而我,從不聽一個人說了什麼,只看他做了什麼。」
沈康王並非猶疑,他在思量,此人年輕,但膽識、氣度、謀略非凡,將來沈家能否壓製得住。
「父王,您別信他,此人詭計多端,我這就把他殺了!縵國沒有此人,不日必能攻下。」
凌雲洲嗤然一笑,又是方才將沈裕逮住時那漫不經心的語氣。
「恐怕,不會輕易如世子所願。」
「一來,隨國與縵國,雖實力不及南北朝,但亦想結盟,與南北朝形成三足鼎立之勢。」
「若北朝執意進犯,縵國必以舉國之力抗爭,屆時,隨國與南朝聯盟,北朝,必敗。」
「二來,北朝可以踏平縵國沒錯,但是,這是我的地盤,你們若不撤兵,我亦可以讓北朝沈氏覆沒於此——」
沈康王聽到此處,思慮完d畢,手指輕點茶案,意滿,揚手宣布決定:
「好,我同意撤兵,也同意五年之約,五年之後,期待北朝與縵國交好,合併歸併。」
「我殺了你!」
沈裕氣急,他終於明白為何此人甘心被他押解,隻身一人來見父王了,他衝到凌雲洲身邊,狠狠攥起他的衣領。
「兄長住手!不許殺凌哥哥!」
北朝公主沈莘從一側跑出來,攔住自家哥哥,看著凌雲洲,面露羞怯。
「凌哥哥,我、我不是有意向你隱瞞我的身份。」
沈莘看著凌雲洲,想到昨日見他,他對自己——那般熱切,感覺面頰發燙,不敢與他對視。
沈莘早知縵國小相爺威名,傳聞他聰明絕頂,屢立奇功,還生得俊朗無雙。
她假扮商賈之女接近,不料他、不料他不過見兩次面便與自己私定終身,還想、想與她行不合禮儀之事,她可是公主,怎敢輕易——
「莘兒,你才見了他幾次,你為他求情,你知道他有多壞嗎?」
沈裕一向對妹妹心疼有加,怕傷著妹妹,把人往前一推,就放了手。
「兄長,我、我與凌哥哥情投意合,凌哥哥,他、他很好。」
「你——」
沈裕覺得今日真是時運不濟,父王與妹妹好似全被此人蠱惑住了,今日言行實在過於匪夷所思!
女兒也到了議婚的年紀,挑遍北朝,也沒見她對哪家男兒如此情狀。
「如此,北朝與縵國既然決定交好,你與莘兒,若情投意合,」沈康王看著女兒情意綿綿的樣子,說道:「不如——」
凌雲洲知道沈康王之意,打斷道:
「沈康王與我之約,我必不食言,君子一言,沈康王只有信我,這一條路可走。」
凌雲洲走到沈莘面前,賠罪道:
「當日公主隱瞞身份接近,於我不過是相互試探,不知公主身份尊貴,之前兒戲之言,切勿當真。」
「凌哥哥——」
沈莘一時不知該如何,凌雲洲說著「謝公主相護之情。」,拒人千里。
「你們年輕人之事,就不強求了。」
「只是我們五年之諾,總要有憑證。」
沈康王看著自家莽撞的兒子,實在需要多加歷練。
「裕兒年少無知,缺少歷練,就讓他隨你前往縵國曆練一番,學學縵國君上的治國經商之道。」
「我老了,也不知活不活得到五年之後,兩國歸順,涉及諸多事宜,今後怕是要由你們商量著來了。」
沈裕聽愣在原地,父王語氣嚴肅,不像在開玩笑,他卻好似一個字都聽不懂。
「他的隨行誰是之人由你來安排可以監視,你也可以把他當成質子,視為守北朝守諾的誠意。」
沈裕是沈康王唯一的子嗣,竟敢把他交與自己手中,凌雲洲也抬眸認真地看了看沈康王。
「縵國必會悉心教導世子。」
沈裕方反應過來自己被下了套、中了計,還是計中計,套中套,大喊:
「父王莫要輕信此人!此人詭計多端,是個機關算盡的極惡之徒!」
凌雲洲作揖告辭,大方走出營帳,沈裕舉劍拔腿追在身後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