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沒有說什麼情意綿綿的話,但也足以看出小相爺待她不似以往,也看得出他總是鎖著眉頭,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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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黃昏,他在後山樹底下,捉住趁他不在又跑去爬樹去摘臘梅花的她,將她捧在懷裡,狠狠地親了一遍,嘗到了她唇齒間的臘梅花的雅香,他輕捏她臉蛋問:
「你又研製什麼菜式,這臘梅花也能吃嗎?」
她最愛做一些稀奇古怪的菜式,從前是槐花,如今連臘梅花也不放過了。
「這臘梅花開得這許多,落在雪地里可惜了,我用它做糕點,晚上可叫你嘗嘗。」
凌雲洲笑著想,他方才便已經嘗過了。
「小相爺今日是不是遇著什麼好事?」
他在她面前是藏不住喜怒哀樂的,凌雲洲笑道:
「今日,確實發生了好事。」
一月余的籌備,他與各部曲新扶植上來的部將,達成盟約,曼國將士的刀鋒,不會對著自己人。
除了那個難成大事的瀚海部曲,還在觀望之中,其餘部曲中青壯兵士,已經打混重編入雲鷹軍,由蕭家軍負責操練以備戰場之需,如此一來,父相再欲謀逆起事,就難上加難了。
「奴婢先恭喜小相爺了。」千芮只跟著高興,從不多加打聽。
「以後會與你慢慢說。」他側過頭,把臉湊到她眼前,求親,千芮躲開道:
「小相爺還從未說過,喜不喜歡我。」
千芮喜歡看他這張濃眉大眼,映在臘梅花樹下,雪白的臉和雪,紅得誘人的唇和臘梅花,濃墨重彩的眉毛和眼眸。他定是喝過了烈酒,剛才被親了那麼許久,她也有三分醉意。
「你也未曾說過,你之前不是口口聲聲說你喜歡蕭秦嗎?」他伸手刮她凍紅的鼻子,捧著那張粉撲撲的小臉,又親了下去。
有什麼樣深情的告白,能代替唇齒間的綿綿情義,唇齒交纏,他的情義會讓她充分知曉。
這世間只有她能懂。
原來他一直計較這個,千芮噘著嘴,不滿道:
「人是會變的嘛,今日喜歡,明日便不喜歡了。」
他使了點勁兒,捏她粉撲撲的臉,鄭重其事命令她。
「你不許不喜歡我。」
「凌雲洲!你不許再捏我臉!」
千芮打掉他的手,凌雲洲躲掉了,另一隻手卻捏住了她另外一邊臉,千芮打掉另外一邊,她這邊又被捏上了,千芮伸腳踹人,手腳並用,可惜凌雲洲是習武之人善於躲閃,幾個回合下來,她手腳都落空了。
某人樂不可支,千芮氣呼呼,捧著自己摘的臘梅花,自顧地走了。
凌雲洲跟上來,問道:
「生氣了?」
「奴婢不敢。」
千芮腮幫鼓鼓,加快腳步,沒有理會他。他追上伸手要將她拉住,千芮一側身,順力將他推倒在雪地上,凌雲洲長臂一撈,也把她帶到雪地里,摟著在雪地里滾了幾圈。
「哈哈哈哈哈......」
奸計得逞,壓在他身上,忍不住開懷大笑。
「開心了嗎?」
他亦難得展笑,沒有半點怪她的意思,反而覺得,她笑得像一盞燈,似乎把將夜的天空都點亮了,他突然覺得,他再也沒法沒有這盞燈。
「嗯。」
千芮笑著點頭,看著凌雲洲那張嚴肅的臉上沾滿雪,眼角和唇邊沾上她懷裡那捆臘梅花瓣,映得這張臉得有些妖冶欲滴,千芮生怕自己會生撲上去,不敢再多相看。
他手不安分地上下摸索一翻,柔聲問她:「有沒有碰到哪裡?」雖然是在雪地里,又穿著厚重的衣物,他還是擔心她被磕碰到了。
千芮搖頭,她剛想推開他起身,一隻大手扣住她後腦勺,他又將唇貼了上來,「這雪地好冷,」他說:「你得賠償——」
是她的錯,凌雲洲想,方才她皓腕勝雪,烏髮如雲,笑得媚眼如絲,總讓人慾壑難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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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千芮為小相爺鋪置好被褥,要回自己的小廂房,被某人拉住了手,攬進懷中,盈盈笑著問她:
「你御馬學得如何了?」
「你不是不讓我進馬廄嗎?如何學御馬?」說起來千芮有些生氣。
「我怕你傷著,」
凌雲洲將她自己的手舉到她眼前,說道:「你總是胡作非為,看看你的手,上次被燙傷的疤還在呢。」
千芮皺眉不滿地回想,這個疤還是之前在相府為了研製各種夜宵而掛的彩,某人那時吃得甚有滋味,第二日就下令不讓自己再下廚房。
「做我的女官,你資質尚有欠缺,」他將她的手放到自己嘴邊,輕吻了一下那塊疤。
「要不,你還是做我的填房丫頭吧。」這話說得魅惑又咄咄逼人。
千芮心知,自己在此人面前已經裝不了純情小白兔,於是裝著膽子硬著頭皮,瓮聲瓮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