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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天爺為什麼空空給了她痴心妄想的心,卻半分痴心妄想的運勢都沒給?

喝,喝死算了。

*

光天白日的,相府下人聚到一起議論紛紛,他們看到膽大包天的千芮提個竹壺,在園中喝酒,好像還神神叨叨地發酒瘋,要命的是,小相爺皺著眉跟在她身後幾尺而不自知,大家紛紛惶恐地繞路而行。

竇管家嘴角含笑地看著,這桃花飄飄的後院,千芮姑娘喝的醉醺醺,真是徹底忘了自己的本份。竇管家把凌雲洲身邊侍衛們支走,也怕是萬一凌雲洲一個令,這小丫頭真要吃苦頭。

「別喝了,你喝醉了,徐千芮。」

她小臉被酒氣染成淡淡粉色,凌雲洲搶下她手裡的竹壺,搖了搖,已經見底了。

「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千芮嘟囔著自己在古書里看到的詩句,有風把挑花瓣吹落在她發梢,她仰起頭吹著紛紛的花瓣,呵呵傻笑,想著這詩真是應景啊。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千芮沒有在意,她酒意漸濃,整個人似要騰空躍起般飄飄然,凌雲洲抓住了她,她回頭一看,以為自己幻覺看到了蕭秦將軍。

「蕭秦將軍,你是我見過最好的大好人。」

千芮豎起拇指,像小時候表揚小屁孩一樣,在拇指上親了一下,拇指在凌雲洲頭頂上點一下,繼續讚揚道:

「大大的好人!」

凌雲洲捉住那隻輕薄了自己的手,沉聲道:

「你這是瘋了嗎!」

好笑,玉竹釀不烈,清冽爽口,怎麼會瘋?千芮一副嬉皮笑臉。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徐千芮,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千芮把醉意熏熏的臉湊到凌雲洲面前,皺著眉頭仔細瞧了瞧——

完了完了,小相爺來了,徐千芮敲敲自己腦袋,又確認了一遍,「哇」地哭了起來:

「老天爺真不公平,憑什麼你們一個個,一生下來,要相貌有相貌,有錢有錢,要權勢有權勢,要什麼有什麼。」

「我卻只能做一個小婢女,像地上一呸泥土一樣,毫不起眼、還丑,還特別喜歡吃、吃得多。」

一定是搞錯了,為什麼呢?為什麼她不生來就大富大貴,有著什麼叫人聽了膽寒的身世?

千芮看著小相爺眉頭緊鎖,慍怒不顯,但滿眼殺氣騰騰,趕緊就著假山,往石塊上爬。

「讓我換個命、換個命!」

凌雲洲看著千芮一邊胡言亂語,一邊費勁爬到石塊上大一聲「壯士一去不復返!」便毫不遲疑往下跳。

扎人的草和碎石膈得腦袋瓜疼,讓千芮有點清醒過來。

揉了揉腦袋,認真對小相爺說:

「其實,我也並非一無是處。」

千芮想了想,接著自誇:「那種名家大師的詩作我都會……會創作。」

跳個小台階輕生,看來這丫頭真醉得不輕。

凌雲洲問:「哦?比如呢?」

千芮被問得有些沒底氣,她腦袋裡灌了酒,她在古書里看的那麼多名句都想不起來:

「背詩,我會背詩你信不信?」

看著女孩紅撲撲的笑臉側頭認真想著,小相爺搖頭。

千芮搖頭晃腦,念出自己的「詩作」。

「平平仄仄平平仄。」

看凌雲洲沒反應,接著背:

「仄仄平平仄仄平。」

「看我這詩,背、背得多好。這舉頭就看到月亮,低頭,低頭想念家鄉。」

千芮尚存的理智告訴她,自己丟人丟大了,可她偏偏想不起什麼詩句。

起身再次爬上石塊,她要好好回憶一下。

千芮在石塊上晃晃悠悠,凌雲洲捉住她的手,耐著性子問:

「你今日這般,可是因為蕭秦?」

「蕭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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