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廚房內,四個木桶已經被甘蔗段填滿,白衣盛雪的柳晤言此刻手中持著一根格外粗壯的鐵棒,與他柔婉的氣質大相逕庭,依次手肘發力,猛地捶打著木桶中的甘蔗。
不一會兒,清甜的水果香氣就將整個廚房散滿,他將鐵棒放在一邊,先是用木筷挑出巨大的渣滓,然後再用他胸口的白絹充當過濾布的作用,得到了兩桶甘甜的甘蔗汁。
他眼中笑意點點,取過一個略大一些的木碗,盛了一些放進了屋後清涼的泉水之中,才捧起泉水給自己洗了把臉。
瑩潤的水珠撲在他如玉般的面龐上,依依不捨地滑過他高挺的鼻樑落到他寬闊的肩膀上,打濕了他的衣衫。
柳晤言渾不在意地捧起泉水淺酌了一口,才回到了廚房內。他撇了撇廚房內本應該堆滿柴火的柴房,無奈地嘆了口氣,他這也算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只好等那兩位仁兄的收穫了。
他將兩桶甘蔗汁用木板蓋了起來,一把將門打開,手中提著一個空木桶,對著院中努力的凌飛度遞了個飛吻,復而囑咐道:「記住我的話了嗎?我出去找找奶牛,希望回來之後可以驗收你們的成果?」
凌飛度被他媚得心臟狂跳,仿佛像打了腎上腺素一般,一邊挑釁著正在猛加豆子的郁雙雙,一邊飛快地拉磨,儼然像一隻胡蘿蔔吊在眼前的驢,不知疲倦地努力工作著。
郁雙雙的額頭冒出汗珠,她一邊用空餘的一隻手給自己扇著風,一邊皺了皺鼻子,鄙視著這二人的所作所為,心中卻開始懷念郁棠的好來。
一路走來不知道被這兩對狗男男閃瞎了多少次眼,她到底為什麼要跟著來遭這份罪啊!
一條狹窄、陡峭的林蔭小路上,柳晤言正提著木桶艱難地下行著。
突然,眼前一片豁然開朗,數隻黑白花紋的奶牛正悠閒地在草地上吃著草,他眼睛一亮,提著木桶悄悄地從後方接近那一隻最大的奶牛,手部動作如風一般迅捷,一下便掐在了眼前奶牛的乳|頭上。
「哞哞!」那奶牛似受了驚嚇,纖細的牛尾甩出了殘影,邦邦地打在柳晤言的手臂上,它猛地揚起後腿踹了過來,柳晤言見此立刻靈活地跳開,閃到了一旁,但他造成的巨大動靜還是引起了眾奶牛的恐慌。
草地上的奶牛紛紛受驚,著急忙慌地奔跑了起來,片刻後便只剩下了一地雜亂的腳印和臭臭的大便。
柳晤言緊皺了一下眼睛,沒忍住嘖了一聲,他竟然沒發現他剛剛掐的是公奶牛!
這下可好了,上哪裡再去找奶牛去?
他只好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沿著凌亂的腳印繼續前行,期盼還能找到奶牛的聚集地。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太陽已經落山,天上的星辰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替柳晤言照著前行的路。
只見前方一隻落單的奶牛沉睡在灌木叢旁,柳晤言屏住了呼吸,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移動,仿佛做賊一般地前進著,不一會兒便來到了那隻奶牛的身旁。
他盯著奶牛柔軟粉紅的腹部犯了難,這一隻不會又是公的吧。
腦海中回想著在凌飛度房中的纏綿記憶,他這次仔細觀察了一番,感覺這狀態與凌飛度腫脹時的模樣有幾分相似。
「死馬當活馬醫吧!」柳晤言輕柔地捏住,擠了擠,一股溫熱的液體從柳晤言的手中滑落到了奶牛身下的木桶內,香甜的奶腥味撲鼻而來。
柳晤言見計劃通,他的眼睛瞬間彎成了月牙,星星點點地反射著夜空中微弱的光芒。只是他手中的皮膚突然開始劇烈地抖動,他抬眼一看,冷不丁地和睡意朦朧的奶牛對上了眼。
「額......」柳晤言急中生智,他一把扯過旁邊的灌木葉遞到了奶牛的嘴邊,低聲哄道:「你吃這個,我擠一點牛奶好不好?」
那奶牛仿佛頗通人性,濕潤溫和的大眼睛眨了眨,伸出粉色的舌頭一把將他手中的灌木葉給卷了進去,一人一牛便愉快地達成了交易。
柳晤言裝了小半桶牛奶便放開了他的手,愛憐地摸了摸小奶牛的脖頸,唇邊掛起一抹笑意趕回了院子。
還未至院落的大門,他便聞到了一陣濃烈的飯香,一天勞作後有些疲乏的身子也咕嚕嚕地叫喚了起來,他無奈地笑了笑,將裝著牛奶和甘蔗汁的木桶都放入了泉水中冰鎮,這才來到了大堂。
只見屋內黃色的燭火閃動,兩三碟小菜放在桌上,皺著眉趴在自己的手腕上沉睡的凌飛度被燭火映襯得多了幾分柔和。
柳晤言心中一暖,腹中的飢餓都去了不少,一言不發的坐到了凌飛度旁邊的椅子上,看著他臉頰旁的肉被擠出了一個小包,粉色的唇旁邊流下晶瑩的涎水,流到桌子上形成了一個小湖泊。
「噗嗤。」柳晤言舉起袖子想替他擦去口水,可他卻忘了自己的袖子已經被他用來過濾了,只好改為用大拇指替他抿了抿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