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著時長老左拐右拐來到了一處裝滿瓶瓶罐罐的藥房,那男子不發一言地遞給了他一顆黑色的藥丸,聲音嘶啞道:「吃下去。」
柳晤言遲疑地接過藥丸,半天沒有動作,仿佛在考量著什麼。
時長老見他久未吞服,沒好氣地甩了甩袖子,說道:「看在道友是元嬰期修為的份上,老夫已經給了你三分臉面,不吃,就滾出我們煉魂宗。」
柳晤言面上一副糾結不已的模樣,他盯著黑色藥丸看了半天,屢次想要送入口中卻又放下,最終盯著自己腰間懸掛的玉牌看了良久,似下定決心一般,一口將藥丸服下。
雪魄離火瞬間從柳晤言的丹田奔涌而上,將已經融化了三分之二的藥丸盡數覆蓋。
時長老輕笑了一聲,掏出一片竹葉放到嘴邊,開始催動蠱蟲。
柳晤言上輩子沒少受這蠱蟲的苦,自然是對它的反應了如指掌,他立刻用靈力在皮膚下模擬出蠱蟲的形狀、靈力波動,在身體的各處經脈遊走,鼓動,與真實的蠱蟲發作時的狀態一模一樣,任上一任宗主來了都看不出破綻。
同時他額上冷汗頻出,身上的靈力被他盡數壓制在雪魄離火內,營造出瞬間少了一半靈力的錯覺。
時長老滿意地看著他的反應,說道:「既已服下我宗門聖藥,從此便是我煉魂宗的一員了。」
他用那油膩膩的爪子拍了拍柳晤言的肩膀,叫來了隱在暗處的小童,吩咐道:「帶這位長老去泗繁殿休息。」
柳晤言假裝張口想問些什麼,時長老便已不見蹤影,只得跟著小童進了殿。煉魂宗對這蠱蟲無比信任,百年來無一人可破解,自是放心不已,不再派人監視。
柳晤言右手輕碰了幾下,一瞬間結界便籠罩了他周圍一米的位置,他輕咳兩聲,將被凍成冰雕的噬魂蠱從體內掏出來放在手中仔細查看。
只見那噬魂蠱全身漆黑,唯余兩點眼睛是詭異的暗紅色,散發著滲人的光。細觀其口,並無牙齒,卻能吞人魂魄,密密麻麻的觸角長滿了他的腹部,極為陰森。
柳晤言將它收好,開始閉目調息,先前為了騙過長老,他身上的傷都是確確實實的傷口。
月上柳梢頭,柳晤言剛調息好身體,儲物袋中的靈境石就開始喚他,他輕笑了一聲,光速用障眼法將周圍的環境換成他在霰雪峰的洞府,又給自己換了身衣服,整理了一下儀容,才打開了靈鏡石。
剛一接通,凌飛度充滿活力的聲音就傳了出來,他抱怨道:「為什麼這麼久才接!」
柳晤言眉眼含笑,逗他道:「怎麼?這麼一會兒都等不及了?」
凌飛度痴痴地望著柳晤言的眉眼,突然嘆了口氣,頭也低了下去。
這下輪到柳晤言不對勁了,他眼中帶上兩分擔憂,問道:「怎麼了?小凌?被欺負了?」
凌飛度猛地把頭抬了起來,笑道:「我就知道你還是在乎我的。」頓了頓他又老氣橫秋地說道:「不過,晤言啊,你未免也想太多了,哪有人敢欺負我啊!」
柳晤言雙眼一暗,眼神從凌飛度的臉滑到了他的屁股,心想這凌飛度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可惜打不到......唉!
凌飛度見他不說話,光速轉移話題,向旁邊招招手道:「過來,還不跟你爹爹打招呼。」
「爹爹?」柳晤言皺了皺眉,復而開口道:「靈瞳醒了?可有什麼異常?」
只見一位年約十四五歲的美貌少女蹦蹦跳跳地出現在了鏡頭前,她一面狠心地掏出獸爪撓了凌飛度一爪子,一面朝著靈鏡溫柔地說道:「晤言哥哥,靈瞳晉級啦!現在已經是金丹後期的修為了,還學會了噴火哦!」
柳晤言看著他們倆活寶眼看又有打起來的趨勢,忙笑著開口道:「恭喜小靈瞳呀,小凌你不要欺負她了。」
語氣是十二分的溫柔與寵溺,仿佛在對著自己的愛人和女兒說話。
凌飛度聞言,一掌拍在桌子上,將桌上的油燈都打翻了。他將自己被靈瞳抓得布滿紅痕的手舉到靈鏡前,大聲控訴道:「你看看這小野貓,把我都抓成啥樣了,你還說我欺負她!」
柳晤言隔空虛握住他的雙手,輕輕地吹了吹,仿佛真的在凌飛度眼前幫他止痛一般。凌飛度隱藏在黑髮里的通紅雙耳跳了一跳,似乎真的聞到了柳晤言身上清香的梅花香,他忙不迭的將靈瞳丟回了空間裡,口中直說著,「少兒不宜,少兒不宜。」
然後非常果斷地朝柳晤言拋了個媚眼。他清俊的面容沒有一絲陰柔之氣,做起這種動作來卻毫不奇怪,反而為他增添了說不出來的魅力,直讓柳晤言喉嚨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