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闌說的是對的,」對方敏銳地感受到了他的殺意,「但就算你再討厭他,你也不能真的對他下手。你真的認為你能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嗎?」
「你們的幸運兒又怎麼了?」
人類抬起眼眸,漆黑的瞳孔仿佛結了冰,瀰漫著天真的瘋狂和殘忍,「死——了——?真是個好消息。我要是他,我已經死一千次了。」
氣氛愈發劍拔弩張起來。
游吝感到肩膀上搭上來一隻手,靠近脖頸的部位,冰涼。他此時恰好在心煩意亂的時候,只覺得手心處的傷疤發燙。
好在他此時沒有一把趁手的遠程熱兵器,否則他一定已經克制不住自己,提前一步扣動了扳機。
被槍莫名其妙指著的感覺並不好,自己的所有物被威脅的感覺則更糟。
「不,」游吝慢慢地說,「這次不要。你知道,我已經厭煩了和其他人類解釋。解釋一千遍他們都不會聽的。小AI,別想著阻止我,起碼不是現在。我保證不把他們真的殺——」
「他說的對。你們不該妄下定論。」
卡戎打斷了他。他面對著各位玩家,明確立場,冷靜又克制地為游吝辯護。
「噢,你想要為我說話。」
游吝的聲音一下子輕了下來,就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需要小心翼翼維護的話,「你是站在我這一邊的嗎,卡戎?」
面前的玩家有一個、兩個……至少七個。每個玩家都如臨大敵地用武器指著身邊的青年,而游吝手上空空,至少現在看起來如此。隨時都有可能有一枚子彈試圖擊穿他的心臟。
「我不希望看到有任何人員傷亡。」
卡戎冰藍色的瞳孔如颶風來臨前的海面般平靜,「因此,我還是更建議你們溝通。但是,我必須說,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游吝,你完全是正當防衛。」
「那就沒問題了。」
人類的聲音中隱約夾雜著一點興奮的愉悅,「一點。問題。也沒有。」
他們的對話完全被對面的玩家群體聽在耳朵里,蘊含的信息量似乎不大,一時半會卻又讓人反應不過來。以至於玩家們憋了半天,最終也只在人類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指著卡戎問: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背後靈啊,」游吝又笑起來,眼底那枚淚痣緋紅,「怎麼,你們沒有嗎?」
他問的太過於理直氣壯,以至於面前的眾位道士面面相覷,差點真覺得自己忽略了某種副本自帶的能力。但彼此對視之後,他們才發現被年輕的人類耍弄了。他們連忙重新調整憤怒的表情,作著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
「這些廢話就不要說了,你到底把阮雪闌帶到哪裡去了?你已經把他殺掉了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