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則更為鬼鬼祟祟地跟著幾個魔族領主。
儘管事態已經糟糕到下一秒就要失控——
但還是不妨浪費一些時間,回顧事情是如何發生的。
在婚禮開始之前,法師塔的弟子們被安排在最好的視野落座。
也就是距離婚禮儀式最近的貴賓座位。
就連羅蘭真正的血脈至親,也就是王國遠道而來的一行貴族,最終也只能無可奈何地坐到了後排的座位。不過小公主黛比倒是無論如何都很高興。她非常喜歡參加熱鬧的慶典。
在這群羅蘭的狂熱擁護者對面,恰恰好坐著的是魔王那一方的擁簇。
克里斯梅爾沒有任何活著的親人,如果要強求的話,應該把那隻白骨王座拆開。不過這種情況最好還是不要發生,因此坐在魔王親屬席的是幾個和他較為熟悉的魔族大公。
也就是暴食領主、色·欲領主和戰爭領主。
戰爭領主之所以忝列其中,完全是因為他對力量有著異乎尋常的狂熱,而且頗有些種族偏見,對自己深淵魔族的身份洋洋得意。他是一個鋼鐵和鮮血鑄造的怪物,也是魔王克里斯梅爾瘋狂的支持者,因為他們的王強大到無以復加,所以理應值得所有生靈的臣服。
戰爭領主全然沒有考慮過他們的陛下會選擇和一個人類締結婚約。
「主君肯定有更深遠的用意,」
魔族臉色猙獰地盯著桌面上浪漫又張揚的玫瑰花,它一直堅持著這個觀點,直到來到坐席前還認為這只是一個和人族開展的幌子。
所以當它看到玫瑰花瓣上閃爍著的金絲勾勒的兩個名字,以及連接著兩個名字的愛心時,魔族的聲音仍舊固執,然而聽起來就快要哭出來了:「陛下一定只是玩玩而已。」
「夠了,」暴食領主說,「不要妄議陛下的意思,也不要低估那個人類。」
作為唯一的知情者,它已經數不清為魔宮煎了多少塊小羊排。
有時候它懷疑身邊的領主一茬一茬換,而自己總是僥倖活下去的原因完全是因為那個人類已經習慣了它做的飯的口味。此時此刻它站起身來,決定去宴會的後廚監督一圈。
暴食領主走後,色·欲領主則緊接著發表了言論:
「說實在的,」紫色犄角的惡魔笑眯眯地對著戰爭領主眨了眨眼睛,曖昧地說,「你也別再抗拒了,陛下這麼多天就連魔宮也沒出,心心念念地金屋藏嬌了這麼長一段時間。我們的王可真是被那個人類迷得要命。」
「你也是魔族,」
犄角上躥出火焰的領主則死死地瞪著他,「你難道不知道我們的種族根本就不會屈服於愛這種懦弱的情感,我就不信他能永遠得到陛下的歡心!」
「喂,喂,安靜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