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他伸手龍吟劍回到掌心。
大地在眾人腳下震顫,阮舒窈望向被晨光鍍金的背影。
還有飛來飛去從未退縮過的衍神兵。
身上沒有一塊好肉,仍死抵著城門,與水怪搏殺的擎天鵬。
已看不出本來面貌的沈慕時、謝友亮……
每一個人都在拼命。
她再次拾起古琴,那就拼個同歸於盡。
新的渤澤指揮使看不懂,為何這群螻蟻竟是越挫越勇。
三道驚雷響起,四位天神境強者齊齊現身。
而身披黑色斗篷的那位,是北國這邊的神秘人,他出場很低調,沒有扔出驚雷。
可敵人的主要目標,就是拿下他。
於是出現兩位天神境強者制住他,第三位強者對他一陣輸出的殘忍場面。
沒想到天神境打架這般不堪,燕寧忍無可忍出手幫他。
這時候神秘人已經傷得很重,掙脫束縛後,與燕寧並肩而立,無論是氣場還是挺拔的
身姿,兩人看起來有些相像,都在強撐。
對方開始輕敵,其中一位天神境強者,便移到了阮舒窈面前。
雖是三對三的局勢,明顯北國這邊要勢弱很多。
攝魂決融入內力的確能影響到修行者,但在天神境面前,那還不是跟表演節目一樣,她不想表演,想馱起古琴砸死面前這個天神境。
千鈞一髮之際,燕寧心掛兩頭,從他的視線看去,阮舒窈毫無還手之力。
否則,也不會連一錚琴音也未彈出。
心念瘋長,他竟一劍刺穿了天神境強者的胸膛。
突然爆發出的無窮威力,可焚山煮海,是焚元大成之境。
他突破了。
不但能與天神境抗衡,還重傷了對方。
剎那間,燕寧在她身側出現,隨後神秘人立於燕寧右邊。
渤澤三位天神境同時出手,竟還落得這副慘狀,史上從未有過。
渤澤指揮使頭皮發麻,正算計著如何找回場子,懷中定海螺傳音。
[君主遇刺,速回!]
傷重的要死的天神境,同樣收到這條傳音。
他們絕不是落荒而逃。
被戰火肆虐得千瘡百孔的天地間,硝煙尚未散去。
而渤澤的戰艦、樓船、翼禽、水怪逐漸消失在海霧裡。
城樓上缺胳膊少腿的將士們,大口喘著粗氣,臉上卻洋溢出劫後餘生的喜悅:「我們……我們竟然真的贏了……」
阮舒窈疲倦地閉上眼睛,仿佛所有傷痛在這一刻得到慰藉。
***
兩年後。
薄霧繚繞的山巒間,春風輕拂,漫野桃花紛飛。
木舍欄廊下,燕寧專心雕刻髮簪,漸漸偏西的日頭攜來一片暗影。
他手上動作頓住,熟悉的香味沁入鼻息。
沾惹了花瓣的油紙傘微微傾斜,露出小半張欺霜勝雪的面容。
「路上可還順利?」燕寧注視她。
自小衍刺殺渤澤君主,至渤澤內部大亂後,小衍也下落不明,阮舒窈每年都會去海上巡視一番,一來是為找尋小衍,二來可洞察海域是否潛藏危機。
戰後之北國百廢待興,燕寧暫不能與她同行。
這一片桃林山舍,便是他二人的避世之處。
算來也不過分別月余,燕寧甚至等不及她回復,高大身影沒入傘下。
他微微低頭,炙熱的氣息便覆了上來。
油紙傘墜落,阮舒窈被這繾綣溫柔的吻攪得凌亂,身上酥麻。
她制住燕寧放肆的手掌,勾了勾他下顎,將人引向屋內。
燕寧關門時拉過她抵在門後。
她仰頭呢喃:「容我沐浴。」
對於此事,二人心領神會。
燕寧唇角咧開笑意,似是懲罰,又似是眷戀地輕咬她耳垂。
她悶哼了聲,雙手環上男子脖頸,輕輕摩挲著。
於燕寧而言,這番撩撥無疑是盛情邀請,他一把抱起阮舒窈,朝後院溫泉走去。
氤氳的水汽里嬌。軀濕。透。
男子指尖在她細膩的肌膚上遊走,所到之處,激起陣陣輕顫。
就在他寬衣解帶時,一隻信鴿落在眼前。
如不取下信函,信鴿會在旁邊一直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