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窈面色緋紅,身子酥了一半:「我不會,又是在做夢吧?」
燕寧倒希望這是一場夢,夢醒後他還在海上。
他要活捉景啟,反擊天厥,他要去金烏城接她,一件件兌現許給她的諾言。
可現下更像是一場瀕死之人出現的最後幻章,他既身不由己,又隨心所欲。
「舒窈~」他試探著輕撫阮舒窈發燙的小臉。
游至脖頸,她沒反抗。
於是燕寧抱她坐上方桌,極具侵略性的目光注視她,呼吸略重:「便當是,在你夢裡!」
她好似是信了這話,柔荑玉指輕觸燕寧臉頰。
燕寧嘴角不自覺上揚,湊近她耳垂:「你的夢裡,我們可會如現下這般親近?」
他手不老實,呼吸也不老實。
熾熱目光令阮舒窈更加羞赧:「毅之哥哥,我們不要這樣。」
「怎麼了?」燕寧習慣性戲謔口吻問她。
「我……」她想對他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
仰起小臉,淚珠在眼眶打轉。
燕寧沒再繼續逗弄,隨意扯下懸在頭頂礙事的麻繩。
阮舒窈看向他手中繩索,下意識乖乖合攏玉腿。
她對男女之事的靈敏,還真是異於常人。
像是受到某種啟迪引誘,燕寧不由又捏緊繩索。
留苑木門斜斜歪歪半敞,屋內面積不大,兩三步距離正趴著一個被打暈的男人。
燕寧全然不在意這些,屈身兩手撐在方桌上,高大身軀投下一片暗影,把她圈入懷裡。
阮舒窈身子微微後傾。
像是有引力般,他緩緩貼近,兩人鼻息交纏,試圖突
破最後界限。
「我們逃走罷!」她聲音輕飄飄的,像是晨霧中未散的夢囈,勾人意亂神迷。
近在咫尺的眸光凝視她,仿佛這一刻,所有顧慮束縛皆已煙消雲散。
他只是活在她夢裡的情郎,緊著他們兩個高興就好了。
只要他想,手上的麻繩就能綁了她,讓她知道,往房樑上甩麻繩是很危險的行為。
怕嚇到她,燕寧克制住內心陰暗的想法,嘶啞的聲音里夾雜著一絲興奮道:「好。」
「沈毅之?」
正這時,猥瑣男人抱著流血發懵的腦袋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咆哮道:「你是沈毅之?」
咋咋呼呼很是敗興,燕寧眸色漸深。
「你們在做什麼?」猥瑣男人並未見過沈毅之,只是在模模糊糊的對話中,想起阮舒窈有這個麼前夫。
燕寧向來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見阮舒窈被這一驚一乍的潑皮嚇住,下意識去摸腰間龍吟劍。
腰間空無一物,他冷笑。
這時候的燕寧,還沒有龍吟劍。
他是笑,若叫這潑皮死在龍吟劍下,著實是辱沒了龍吟劍的威風。
「沈毅之居然沒死?」趙二貴像是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秘密,此刻依舊叫囂著:「我要向新上任的府尊大人,告發那你們私通,大家誰也別想好過。」
燕寧素來自潔,不喜手上沾血,不喜惡犬亂吠。
於是一腳把他踢了出去,這一腳用了十成力氣,外表看不出什麼,實際五臟六腑俱碎,大概是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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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燈火輝映。
知府衙役疾步穿梭平西街巷,市井茶樓低聲議論著城中動盪,緊張氣息蔓延。
「這是抓什麼人吶?」
「不知道啊!」
「喂喂,放開我娘子。」
領頭衙役確認過眼前女子非所尋之人,悶不做聲鬆開了她,女子花容失色,與自家丈夫偎在一起連連後退。
街道上行人如織,阮舒窈緊隨燕寧身後,二人刻意避開熙攘人群,穿過狹窄巷弄。
巷尾侯著幾個黑衣男子及數匹上乘好馬,這些人面色冷峻,餘光並未在她身上停留。
「稟主上,永邑縣令親自帶人在街上搜查,我們可要更改路線?」
「廢了他的腿。」燕寧冷冽聲音帶著不容置否的威嚴。
「是。」
無論是放暗箭還是突襲,暗衛已在心中制定出完美的伏擊計劃。
至於細節無需燕寧親自過問,他接過韁繩,飛身上馬護阮舒窈在身前,瞥了黑衣人一眼,「披風。」
黑衣人旋即反應,雙手捧著錦緞披風獻上。
帶著一絲好聞的清香,披風蓋在她身上。
一切準備就緒,黑衣人正要上馬。
燕寧道:「不必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