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根本捨不得眨一下,腳像是生了根,踩在真金鋪的地磚上,走不動路。
乾殿穹頂藻井彩錯,穹頂中央鑲嵌璀璨明珠,盈亮光
暈宛如天際雲霞,將整個大殿照得通明。
深處高台上坐著一個人,似是在等他們。
乾殿空曠,就是用來跑馬也不成問題。
她隨在一空後頭。
龍椅上的人身著素袍,五官宛如雕刻出來的一般,眉宇間透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淡淡看她一眼,令人不敢直視,又心生敬畏,那是一種歲月沉澱下來的睿智,散發著成熟又獨特的魅力。
燕寧身上有他的影子。
她親眼見到了文景帝燕鐸,比想像中要年輕許多,看著不過三十六七,一派冷沉。
審視目光量向一空,以一種帝王獨有的風度,開口道:「你就是金烏城的少主,羌祁安。」
是個昳麗俊美的小和尚。
一空與他對峙,慈悲目色變得凌厲起來,周身散發出一股難以壓制的肅殺之氣。
「小僧此來,有一件必須完成之事。」
燕鐸心中已有了幾分明了。
「哦?」他似是覺得好笑,「不知所為何事?」
一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翻起右手,掌心向上,隨著他的動作,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空氣中蕩漾開。
「為替天行道,剷除你這昏君。」
他的聲音極為堅定,充滿殺意。
燕鐸臉上毫無懼色,反是笑出聲來:「哈哈哈,你這小輩能懂什麼天道?北國八百載,受命於天,這才是天道。你破戒殺生,違背佛門,你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替天行道?」
整個太極殿瞬間變得沉悶,四周燭火仿是感受到這股肅殺之氣,蠢蠢搖曳。
一空沒答話,身形一閃,握拳向燕鐸襲去。
幾乎所有仇怨都傾注於這一擊之上。
燕鐸不避不讓,雙手運功,一股磅礴內力自他體內祭出,與一空的攻擊抵撞。
「砰」的一聲巨響,整個太極殿都為之震顫,空氣瀰漫一股強烈波動後的寂謐。
兩人對抗的招式在殿內迅猛交錯,拳風掌影,眼花繚亂。
殿內古董玉器在二人戰鬥中碎裂,化作一片狼藉。
阮舒窈看得心驚膽戰,跑去高台旁,挑了只金燦燦的龍爪藏身。
儘管燕鐸功力深厚,但在一空這等天才面前,久戰力不從心。
隨著時間推移,燕鐸逐漸落入下風。
這要是換作燕寧,只怕已是被人踩在腳下。
她分心之際,險些從龍爪滑下去,伸手抱緊時,像是觸動了什麼機關。
隨著齒輪咬動,高台後竟出現一道暗門。
機關運轉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聞聲,燕鐸抽身躍向她。
一空如影隨形。
二人就這樣打到了她面前。
她朝暗門裡望,是一座類似藏經樓的密室,各種古籍擺在到頂的書架上,密室正中央豎立一座四面八角的銅柱,每個角都有銅獸頂著,銅獸口巨大,她盯了一會兒,便有兩三個大小不一的信筒從裡面掉落。
這裡便是文景帝總覽天下的操控台。
也是北國第一樞密重地,與皇權共存。
非帝王不得入內。
燕鐸怕她闖了進去,無心纏鬥,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之色,匯聚所有掌力擊向一空,意圖脫身。
內力抗衡之間,兩敗俱傷。
看出他在拼命的想要守護這個密室,阮舒窈很貼心地再次觸動機關,幫他關上了暗門。
燕鐸詫然看她。
一空到底是年輕,很快重新凝聚內力,抬掌間,阮舒窈轉身與他面對面相視。
不管怎麼說,那個人是燕寧的父親,一空這一掌下去,他必然活不成。
「休息一下。」
她心跳得巨快,幫誰都不對。
由於緊張沁出的細汗揮散一抹淡淡清香,只與她相隔半步的一空能夠聞見。
他竟然真的平靜下來,斂住了掌心真氣。
燕鐸得以喘息,掙扎著從地上站起身,抑著喉頭血腥,啞聲問:「你可想過弒君之後,金烏城會面臨什麼?」
九流部佛教悟曰:冤冤相報何時了,劫劫相纏豈偶然。
今日他成功復仇,殺了北國皇帝,他日燕寧必會設法踏平金烏城。
所以,這一切的根源,是什麼?
「為什麼一定要復活一個,已死之人?」
一空緩緩收手,複雜目光與文景帝交匯,兩人的眼神都蘊含深意,仿佛這一刻無需言語,便已交流了千言萬語。
他們都用過續命天書,那些法子不是傷人就是害己,又因梵文所著,古今譯文晦澀難懂,全靠個人領會,搞不好全是亂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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