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間,王宗瑞心脈盡數震碎,痛苦表情急劇扭曲,一口鮮血噴出,爛蛇般蜷縮在地。
幾乎同時,一空趔趄了一下,顯然已支撐不住。
阮舒窈強忍折骨之痛,上前扶他,掌心餘溫滾燙,盈玉面頰滲出細密汗珠。
一空腳步略往後撤一步,掠過她癱垂手臂,眸光閃爍了一下,仿是對蒼生善意的憐惜。
可他再無一絲力氣為她做些什麼了,他的天罡護體坍毀,殘餘真氣耗竭,年輕的生命就要焚燒殆盡。整個人像一座石化了的雕塑。
望著一空赤紅眸色逐漸擴散,她唇齒微張,手腕的疼痛也變得模糊,十二萬分小心傾出自己所有內力。
她只想救他。
「渡厄經……渡厄經……」她喃喃自語,慌亂又急切,她不知該怎樣才能救他,她不記得渡厄經的內容,少得可憐的內力對一空而言,也只是杯水車薪。
「嗤~」
「嘻嘻。」
好詭異的笑音,不男不女甚至不像人,她神情繃緊,回顧四周,白衫女子皆是把頭埋在一起,顯然,她們對這聲音存在潛意識懼怕。
瞑野還在昏迷,王宗瑞只有眼珠子能動,已然發不出任何聲音,那發出聲音的東西是什麼?
詭異又陰柔的男聲道:「渡厄經已對他沒用,能救他的只有續命天書。」
像是就在她身後,她戰兢回頭,卻是連人影子也沒有。
顫音問:「你是人是鬼?」
漫長寂靜里,那看不見的東西,似是正與她面對面。
詭異聲音在耳側響起:「如果你答應和我交易,我可以獻祭一絲精魂保他性命。」
……
*
丑時三刻。
這個時辰整座皇城還在熟睡,環寺輔街造建的官邸,耳蝸子更為靈敏,夜貓護衛剛探出腦袋便被一刀逼退回去。
「不許開門。」
「不許開門~」將士嚴肅的聲音,如晨鐘暮鼓穿透朱紅大門。
獸首門環在火光燎映下微微晃蕩,漆門嚴絲合縫閉著,裡面的人無論官職大小,都得沉著氣,挨家挨戶皆是如此。
此時景啟站在鶴台最高處,俯瞰縱橫交錯的寺輔街,除去某些府邸鑄造的高台樓宇遮擋部分視線,一切皆在監視之下。
相府暗藏的高手均是蓄勢待發,各種刀具器物寒光折射。
正堂之中,燕寧好耐性陪丞相飲了一盞茶,旁的話倒未多說,只道是王宗瑞動了他的人。
沈慕時在場,丞相王睿不便明說些什麼,打著太極自道是全力配合皇子搜府。
他們各自帶人分開搜尋,燕寧直奔南院,隨從在院外駐守,他孤身進入暗閣。
機關轉動,第一層密室出現。
極為敷衍的擺放幾樣藏品,燕寧直接略過這些寶貝。
約莫尋了小半炷香時間,終於打開通往地下密室的入口,他拾梯而下,巨大銅門十分震撼的出現在眼前。
若非有人先他一步來過此處,並且標註記號,他很難短時間發現第二層密室。
隨著巨大銅門向兩側拔開,映入眼帘的畫面令他感到一絲不適。
「噗嗤~」
女子略顯頹倦側過臉,純美面容沾滿血漬,泛紅的眸低霧氣繚繞,淋淋鮮血從指間滴落,她眨了眨眼,像是剛化為人形的妖魅,誘人又十足危險。
燕寧怔在原地,看著她把髮簪從已然死去的王宗瑞胸膛拔出,胸膛里的那顆心臟血肉模糊。
他微微蹙眉,恍惚間竟是不太敢確定,她就是她。
吐息極輕道:「舒窈~」
那雙百看不厭的盈盈眸光投向他,眸海深處驚起一絲慌色。
燕寧知她在意自己,才會露出這般神色,心莫名軟了下來,可殺死王宗瑞,無疑是把天捅了個大窟窿,先前只需考慮掩蓋密室之事,封鎖街道便能妥善處理。
現下這個窟窿,是連他也堵不上。
他根本沒時間思考,急促的腳步聲正往密室靠近,似是隨時就要掀開這裡。
燕寧胡亂掃視一眼周遭,才注意到白衫女子中那抹脫穎而出的月白僧袍,同樣普通的白,獨那閉目禪坐的僧人尤為惹眼,不單因他皮囊生得漂亮,更是帶著一種由內而外的出塵氣韻,宛若月下盛開的雪蓮,不染一絲塵埃,饒是在如此緊迫的情況下,還能直擊心魂為他聚目。
燕寧晦暗眸色流向深處,一排排圓形銅柱上竟是詭異的發乾女屍,腦子嗡地一下,異常清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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