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為何無緣無故出手傷人?」
「人?」雪千里淡淡反問,目光看向灰袍人,「他不是。」
顧然也惱了,皺起眉頭:「怎麼這樣羞辱人?我看你冷冰冰的,白長這麼好看,一點沒有人性,你才不是人!」
雪千里不理會她,只看向灰袍人,揚起拂塵再度向他頸間刺去,顧然連忙出手格擋,這灰袍人一看就沒剩下什麼靈力,否則也不會被那些人打,這種時候,她自然要護他。
可惜修為實在懸殊得厲害,她在這冷冰冰的女子手下,竟施不完完整一招,便如七八歲小孩對上兩米大漢,輕飄飄的拳腳,給對方撓癢都嫌不夠。
藍衣人一揮拂塵,將她推開數丈,然後身形飄然而至,落在灰袍人身前:「你如今的情況,唯有一死。」
灰袍人從她出現起,便沒說過話,一直站在江邊,此時拂塵就在眼前,他道:「聖女想說的,我都知道。」
雪千里點點頭:「那你,就該死。」
灰袍人卻抬頭:「可,我不服,我不該死。」
雪千里默然片刻:「貪生怕死,人之常情。」
說罷拂塵揮出,每一根都堅韌如鋼絲,足以劃斷咽喉,遠處的顧然急得要死,下意識甩出手裡的東西去打她:「住手!別殺他!」
雪千里反手一擋,打落她丟來的東西,那東西落在地上,是個香囊,口子半開,露出裡面半截玉石。
灰袍人臉色一變,顧然知道這東西於他定然十分重要,忙撲上去撿,雪千里卻快她一步撿起,拿起裡面的玉佩。
「塵。」
「你是玄塵山的人?」她看向顧然。
顧然:「……??」
「對,我是玄塵山的弟子,知道怕了吧?快將我東西還我?」
她撲上去便要搶回玉佩,雪千里看著她,沉默了許久,臉上難得的有一些近乎無語的表情,顧然自尊心大大受挫,勉強道:「我剛才只是沒發揮好……喂,你快將我東西還我。」
雪千里:「有個穿黑衣服的人,你認識麼?」
顧然心想,穿紅衣服的我倒熟,黑衣服的,誰知道是誰。
但她畢竟不傻,裝腔作勢道:「我知道,就是那個那個誰……」
雪千里更不傻,冷哼一聲:「你不說實話,我連你也殺。」
顧然登時心虛:「我……我可以讓人幫你找啊,我認識一個人,他絕對知道。你先說,你找他幹嘛?」
「找他敘敘舊。」
「噢。」顧然點頭,「那你將東西還給我,我帶你去找。但是你不能殺我們兩個,絕對不許。」
雪千里低頭看向灰袍人:「遲早得死,不如早日解脫。」
灰袍人哂笑:「苟活一日算一日。」
雪千里凝視他許久,才一甩拂塵離開。
……
顧易與蘭危縮地成寸,很快來到他們說的地方,進去一看,活動痕跡很多,果然是有不少人長居的樣子,但現在卻人去樓空,甚至桌上茶還微溫,人卻見不到了。
他知道是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只恨自己來遲了一步,可惜現在後悔已經於事無補,只能在房裡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屋子裡東西很多很雜,唯一古怪的,是兩瓶紅色液體,似乎是血。
顧易將東西收起來。
既然這地方出現魔族研製的屍毒,那便可以說明,烏鬼是瑤山那邊的人。
忽然出現,來因成謎,年紀輕輕,狡猾萬分,這些特質,都讓他下意識想起一個人來……
如若是他,那麼所謂白鷗幫的幫眾,全都認識他,那便不稀奇了。
可若是他,又怎會和瑤山的人有勾結?
「你們是……」門口一個老伯端著曬乾的鹹菜進來,察覺屋子有人,茫然「看」了過來。
顧易將來人觀察一圈:「你又是誰,烏鬼呢?」
老伯摸索著將曬鹹菜的簸箕放好:「我是在這干雜活的阿山,老大他們有事,都走了。」
顧易:「都走了,你不走?」
「我這樣的人,跟著走也是累贅,不如識趣一點呢。」老頭笑道,他雙眼渾濁,看向顧逸,「你便是……」
顧易大方承認:「在下姓顧名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