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怪我身為長子不死不活,怪我做下錯誤的示範、導致如今的惡果。
宋東然多年如一日雷打不動的邏輯,轉說:「多虧你鬧了一場,他最近應該不想回來了,媽那邊……」
「與我無關。」
既然喜歡被那樣對待,就隨便她好了。
七八歲的宋遲然會說那種話,引來驚詫的視線,現在已經不會了。
他沒興趣。
「好,我來處理吧,那你早點休息。」
宋東然帶上門走了,把醫療箱放在那裡,不需要回頭也能猜到,有些人就是這樣。所有言行舉止、思維邏輯全然超脫常理,無法理解,蠢笨古怪又少見,以至於你不特別排斥卻下意識不打算太靠近他們,因為一碰見就感到膈應。
如吸血鬼撞上太陽,螞蝗爬過鹽。
對宋遲然來說,宋東然是,椿惠子是,裴野也是。他既不排斥也不喜歡。
換句話說,他既憎惡又嫉妒。儘管他們那樣愚鈍,竟那樣純粹。
純粹的善,純粹的愛——愛到能無限容忍、乃至自欺欺人的程度。
包括太過簡單的好壞標準、太過直率的喜厭表達,他想,或許崔真真也有同樣的感受。
他與裴野,一如崔真真和李允熙。
由此判定他們才是同類。
夥伴理應互相幫助,餘光掠過牆角的畫,指尖點著小羊鼻子,他給崔真真打電話。
居然接了。
「對競賽有興趣麼?下個月,日本有場國際繪畫賽。」
沒提幾小時前的約定,宋遲然開門見山:「主辦方是我外祖父創立的協會,裁判是他的學生,只要你想就能拿獎。」
「然後被你捏住把柄,曝光作弊?」崔真真說:「這招我剛對尹海娜用過。」
未免戒心太強了,大小姐。
「對我有什麼好處,協會的名聲會變糟。」
聽起來很有道理,假使能拿一個國際獎,絕對履歷大加分,可惜了。
崔真真不相信他。
「比賽免了,教我畫畫,明年讓我得獎。」
不管宋遲然為什麼打電話來,既然他主動收買,想必有想得到的東西。
崔真真藉此大談條件:「再給我找個高考協調員,要最貴最好的。」
高考協調員,指一手包攬、管理規劃所有與高考相關事務的專員,連同考生的各科成績、社會表現及長期身心健康狀態觀察調節在內,將針對個人情況和目標大學量身定做出一套面試與履歷策略,被譽為金牌顧問般的存在。
了不得,崔真真,連這個都知道。
「打算去哪所大學?」
他漫不經心地問。
「回答做不做得到不就得了?」
「……」
似乎,他們的對話常在反問中進行。
並且一旦兩人獨處,崔真真便變換為崔珍珠,用那種頤指氣使的口吻。更奇特的是宋遲然還挺樂意吃這套,大約有種把其他人都排除在外的感覺?
獨屬於同類間的對話模式。
他垂下眸,又捏小羊的尾巴:「明天中午一起吃飯?」
如果那就是他要的回報,崔真真:「可以。」
「叫上裴野?」
「帶好棺材。」女生的音色有些模糊,許是被夜晚裹了一層,也就變得朦朧倦淡,「我不會替你收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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