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有點無聊了。
本以為新鮮的東西,隔一段時間再看,感覺好像壞掉了,變得普通。
除了比時書雅尖酸刻薄點,更直率,窮,俗氣,有一雙完美的腳,崔珍珠似乎也沒有特別到哪裡去。
直到話筒里不期然傳來一道女聲:「我回來啦,崔真……呃,你在打電話?」
接著,遊戲中的女角色停止動作,掛機五分鐘之久。
「怎麼了?」他隨意地問。
「信號不好,煩人,要給我買新手機嗎?」她也隨意地答。
語速、語調同時書雅相似,仿若雙胞胎,缺乏新意。可與另一張臉結合便瞬間瑰麗了,勾起人探究的興趣。
「想要什麼樣的?」
「當然要貴的,好看的,這都不懂嗎?」
「一個就夠?」
「要給我買嗎?」
「給我地址嗎?」
「才不要!誰要跟網絡上的色鬼泄露信息!」
「你想要錢?」他又問,蠢問題。
「對啊,因為我用錢擦地板,也用錢擦屁股。每天都睡在錢堆的床上,蓋錢做的被子,一不爽就抓一把錢來吃。所以用得很快,下次發照片漲點價好了,原來的五倍。」
「好。」
「十倍!」
「可以。」
「呀,說實話,你是騙子吧?銀行搶劫犯?」
她故作認真地懷疑,宋遲然分神射殺掉不知道第多少個人,輕車熟路地從對方身上摸走粉色噴漆槍和她最喜歡的吉利服,都給她。朝她做了一個『旋轉、跳舞、飛吻』的動作。
「——噁心。」她責罵。
「高興點了麼?」
他不以為然,像挨了個巴掌的狗,不打算走開,反而往上湊。
崔真真能明顯感到他態度變了。接下來幾把遊戲,給裝備,幫掩護,不遠不近地跟著,偶爾教她一點指法、壓槍的竅門,她不耐煩就停下。被罵也慢悠悠地應聲。
她被偷襲了:「你在幹嘛啊,又發呆?!」
「哦,忘了,對——」
「所以在找理由嗎?」
「對不起,我要說的,你沒讓。」
「責怪我咯?」
「哪有。」
「哪敢。」他補了一句,咬字曖昧含糊些,仿佛吃著糖。
她又死了:「連我都保護不好嗎?窩囊廢!」
「嗯。」
「不反駁嗎?」
「不用。」
「一點骨氣都沒有!你是狗嗎?」
「嗯。我是。」
「……」
全素兒嘆為觀止。
這誰啊?究極受虐狂吧??
現實和網絡聲線有差別,宋遲然話不多,她沒聽出來,也沒多問。
全程cos木頭人,說完那句被要求的話後一聲大氣沒出,本本分分做自己的事、在畫圖軟體上設計屬於自己的未來品牌包裝。
好不容易等崔真真結束連麥,退出遊戲,她拿起保溫袋:「那個,李允熙讓我帶的,有鵝肝、沙丁魚、三文魚什麼的……我說每棟別墅都有廚師,沒必要,她非覺得半夜使喚人不好,所以就……打包回來了。」
做賊似的,到處問人要包裝盒、包裝袋,最後跑廚房裡找沒人碰過的食物。
全大小姐頭一回幹這種事,不適應。
「沒吃晚飯吧?不然你……將就一下?啊,今晚時書雅沒出席晚宴,聽說感冒了。」
「不用了。」崔真真拒絕,沒多做評價。
弄得全素兒疑惑:「你吃過了?」
「……」
沒有。
晚飯是什麼東西,早就不太明確了,因為得控制食慾。
「你……果然是在減肥吧?靠極端節食?」
好似對此深惡痛絕,全素兒嗖一聲坐起來。
「我觀察你挺久了,崔同……呃,啊,真真。說實話,你基本沒在吃飯吧?今天一整天光見你吃兩根香蕉,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一直這樣嗎?平時還得學習,不覺得身體哪裡難受嗎??」
當然,有的。
餓肚子的話,起初難受,時間長了就能慢慢適應。身體系統卻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