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周忱的问题后沈逾之忍不住微微皱眉,他看着车窗反光中自己有些陌生的模样,最终还是回答道:
“没有。”
沈逾之本以为周忱会继续追问下去的,但没想到周忱却停下了对于自己的探究,反而出乎意料地谈论起来了他自己:
“我有些紧张。”
周忱的身体向前倾了几度,透过玻璃的反光看着沈逾之的双眼,声音平稳,甚至表情也与平时别无二致,与他口中的“紧张”简直是南辕北辙。
沈逾之注意到了对方的动作,看了周忱半晌才说道:“其实你不应该紧张的,该有这种情绪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周忱仍旧在盯着沈逾之:“我紧张的是你的情绪。”
此时太阳已经压到了地平线之下,司机仿佛聋哑般只是默默打开了车灯向前行驶着。
在月光的接管下,沈逾之窗中的周忱不再像虚妄的镜花水月,而是逐渐清晰明朗了起来。
沈逾之没有再回答周忱的话,他默默将目光移开来,重新看向了窗外颠簸的树林。车内安静了几秒钟,随后一阵窸窣声便在沈逾之的耳边响起。
下一秒,沈逾之的右手便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还未等他来得及作出反应,那手便往他手心里塞了一个方正的硬物。
手中的触感极其熟悉,沈逾之不由低下头去,看向周忱塞给他的东西。
“不用紧张。”周忱将他的手枪交给沈逾之后,他的手便没有流连地撤了回来:“我们的身份都发生了对调。”
“现在我有了能力,我站在了你的身边,他再也无法伤害到……我们了。”
沈逾之沉默地看着手中的枪——这枪对他而言即熟悉又陌生,熟悉在于他不久前才刚刚用右手握在枪柄之上,冲着那些针叶树林的深处开了几枪……而陌生又在于,他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摸过了,以至于当他如今轻轻握住枪柄的时候,他竟然产生出来了一份不知所措的情绪。
然而紧接着,沈逾之的眼眸一深,随即竟然径直拉开保险栓,将黝黑地洞口抵在了周忱的太阳穴上。
——吱嘎!
“老板!”前排本身一直默默不语的司机猛打了一把方向盘,整个车身向着一侧冲了过去。而坐在副驾驶上的另一个酷似保镖的人也几乎是与沈逾之同时掏出了枪,对准他的眉心。
“没关系。”周忱似乎对于沈逾之的动作并不意外。他冲着前排的那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将枪放下,看着面无表情的沈逾之说道:“我刚刚问过他,我现在相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