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眼睛,看上去很是疲倦的样子:“我先进去躺一会,有什么情况你来敲我房门就可以。”
沈逾之进屋后,蒋磬突然感觉原本温馨的客厅立即变得空荡了许多。他走到了沈逾之刚刚坐的单人沙发,指尖轻点椅背,沙发上仍旧残余着些许沈逾之的体温。
蒋磬扶着光滑的实木扶手坐了进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从这个位置上可以尽览整个客厅。
他将客厅灯光调暗,只余下沙发旁的一个昏黄的落地灯,合上了双眼。
还没休息半刻,身侧的手机便震动几下亮了起来。
蒋磬半睁着眼睛看向手机屏幕,只见屏幕上赫然出现了叔叔两个字,他蹙眉按掉电话,顺手将对方拉黑了。
只是将电话扣掉后,蒋磬却再没能休息好了。
沈逾之确实很累,审问蒋文花费了他大量体力,晚上又一刻不停地看卷宗,找和苏棠相关的信息,甚至连晚饭都是草草对付几口了事。
他这几天牵扯在林雨深案中的精力实在太多了,许多他本以为早就遗忘的人或事,却在这几天内接踵而来。
比如被灭口的赵川西,比如那仪式感极强的凶案现场,再比如……那个熟悉的人。
在监控中看到他踏上车时,沈逾之才恍惚发觉,有些人、有些事,即便是过去了十年,也无法抹去在自己记忆中的痕迹。
屏幕中的男人渐渐和记忆中那个平静地拿起匕首,对准自己的男孩重合在了一起。
极端的思绪之下,沈逾之本以为自己今夜将受到梦魇的折磨,却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难得的一夜好梦。
等到再睁眼时竟然天都亮了,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嗅到空气中几缕不易被察觉的烟火味,一时间有些恍惚。
客厅中,蒋磬将装着煎鸡蛋的瓷盘放在桌子上,再抬头便看到了左手贴着门框,身着睡衣,看上去有些茫然的沈逾之。
或许是刚刚睡醒,蒋磬第一次见到这样完全不设防备的沈逾之。他不禁软下了声音,对着还在发愣的沈逾之说道:
“昨天你睡下没多久吴越就给我打电话了,说昨天在苏棠家中并没有发现苏棠的踪迹,倒是发现了你们那个学生会主席。”
“我敲门你没回应,就猜你是刚睡下,就没叫醒你。本来我想走的,但你家沙发……嗯,很舒适。”
沈逾之摸了摸额前翘起的头发,声音带了些刚睡醒时的沙哑:“昨天都那么晚了,本来也没想赶你走,你可以直接睡客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