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樣,」吳越終於將自己手中玩了一路的車鑰匙插進了警局那輛小破桑塔納里:「蔣磬你拉著沈顧問,我把地址發給你——我們現場見。」
沈逾之坐在了副駕駛上,一邊伸手將安全帶抽了出來一邊問蔣磬道:「你這麼驢吳越,等他哪天知道了他不會生氣嗎?」
蔣磬謹慎地打了把方向盤,將車轉出大門才微微鬆了一口氣道:「我可沒驢他,我說的不都是實話嗎?」
沈逾之的胳膊撐在窗邊,側臉看向蔣磬:「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告訴他?」
「等他自己發現吧,我還沒想好怎麼和他說他的反應才能沒那麼大。」蔣磬嘆了口氣,飛快地瞥了眼導航:「……不過我覺得我們要是不告訴他,他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
「……」沈逾之沉默著思考片刻,不得不承認蔣磬的話不無道理,卻還是不死心地問道:「他真的這麼……遲鈍嗎?我瞧他工作上還是挺細心的。」
「不然你覺得為什麼他老大不小了還沒有對象?」蔣磬哼了一聲,又飛速瞥了一眼導航:「你記不記得小黎罵他是直男癌?在他眼裡工作是最重要的,其他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往後靠。」
「他確實很熱愛工作。」沈逾之說著便將蔣磬擺在手邊的手機拿走:「前面路口右轉——我給你指路吧,你專心開車。」
「你怎麼看今天的案子的?」
蔣磬踩住剎車,壓下速度拐彎,就連聲音都染上幾分不仔細聽便聽不出來的謹慎:「有八成可能就是之前飯店失火那個案子的嫌疑人做的。」
沈逾之枕在座椅靠背上,歪過頭看向蔣磬:「理由呢?」
「首先縱火案並不常見,城市裡仍舊是失火案占比更多。」
「其次,」蔣磬的眸光一閃:「——周期,這次的案件距離上次飯店縱火案過去了一周。」
「有趣的巧合,劉岱兩次案件的間隔時間也是一周。」
沈逾之敲了敲膝蓋,若有所思道:「這點我倒是沒有發現。」
「不過如果這次的案件有受害者的話,我幾乎就能認定這兩起案件的兇手是同一人。」
「上次有鍾霽幫他掩護,所以我們並沒有在現場發現他的蹤跡。」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是是一名縱火犯,或許你和劉岱一樣從小便對火有些莫名地崇拜,你用火來懲治他人,怎麼可能不在現場欣賞這神聖的場面?」
沈逾之偏過頭看向窗外,今夜沒有月亮,只留下些閃爍著的星星點點:「火帶給了人們希望,火帶給人們新生……用神聖的火焰來懲治犯人,既能起到威懾作用,又能淨化他們的心靈。
「他會一直看著他,看他掙扎在火海中。或許受害者曾經向他伸出求救的手,但是卻被他嚴詞拒絕。或許他還十分疑惑——為什麼他們都要拒絕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洗滌靈魂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