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即將失去意識之前,秦翡雁說的話,陸遠亭抿了抿有些乾裂的唇,最後又陷入枕頭裡。
挺好的,他想。
最起碼她現在還能在他身邊陪著他。
「咚咚。」
門外的人敲完門直接進來,秦翡雁頭猛地一點,但被及時扶住了,她迷迷濛蒙地睜開眼:「哭好了?」
「祖宗!祖宗!都回血了我的祖宗!」那人衝過來擠開秦翡雁,動作利落地調整、扒開、重新插好,然後叉腰警告他,「不許再亂動了。」
陸遠亭本來想訓斥的話咽了下去,他乖乖躺好,然後喊了一聲:「媽媽。」
司睿繼續講他:「你知道你對黃豆過敏的吧?豆漿都不喝一口的人你傻得啦?去喝那豬蹄湯?你要補身體?安能照顧好自己的啊?」
罪魁禍首的秦翡雁心虛地拉住司睿的袖子:「媽媽,我會講他的,爸爸哭完了嗎?」
「你爸爸這個人也真是矯情地不得了咯!女兒死而復生是大好的喜事啊,一個勁兒哭哭,福氣都哭沒得啦!」司睿又風風火火地出去,數落秦義。
房門被司睿順手帶上,秦翡雁才鬆了口氣,轉頭看見陸遠亭無辜的模樣又來氣了:「你過敏還喝什么喝?要不是我碰巧遇見了我爸我媽,你可能比我還先走!」
陸遠亭垂眸:「我以為你想讓我陪你。」
「那曜曜怎麼辦?」秦翡雁不理解他的腦子在想什麼,「而且你不會覺得這個很浪漫吧?」
陸遠亭不說話,他不是因為覺得浪漫,他只是不想一個人在這世界上。
他扭過頭,不看秦翡雁,好像這樣就不用聽她講那些「要走」的狗屁話。
秦翡雁覺得和他說不如和自己父母說,不過剛剛才和父母見面,就說自己可能要走,秦翡雁也覺得對爸爸媽媽太殘忍。
她之前幾乎沒有提過秦義和司睿,就是因為她不想讓父母經歷兩次中年喪子的痛苦。
剛剛因為陸遠亭暈倒,所有人兵荒馬亂,秦翡雁還沒來得及和爸爸媽媽講自己的事。
「我出去了。」秦翡雁強行把他的臉掰過來,「既然你醒了,就看著這個,快沒了喊我,我出去和爸媽說話。」
「嗯。」陸遠亭身上的紅已經退去很多。
秦翡雁離開後,房間內屬於她的氣味還在,陸遠亭看著她讓他盯著的藥瓶發呆。
每當他以為幸福要來的時候,他好像就要變得不幸了……
客廳。
秦義和司睿是因為他弟弟去世才回國的,遇見女兒是一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