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孩子長大了,你卻突然母愛爆發,你現在不覺得孩子束縛你了嗎?」
秦翡雁無話可說。
陸遠亭說得對。
以前是她太自私,凡事只顧著自己高興,可那是建立在對於她重要的人都平安無事的前提下。
秦翡雁突然有些難過,為自己,也為她身邊的人。
「我從來沒有後悔過,以前的我很重要,現在的女兒也很重要,她不是我的束縛,她現在是我活下去的動力。」
秦翡雁說完便轉身想要回房。
「那我呢?」陸遠亭只覺得頭腦昏沉,胃痙攣突然強勢地來襲,他踉蹌著後退,手下意識地鬆開餐盤,顧不上清脆的響聲,他強撐著扶住沙發扶手。
秦翡雁聽見了後面的聲音,她只以為她說的話把陸遠亭氣到摔盤子。
她的手已經放在了房間的門把手上。
她沒有回頭,也就沒有看見滿頭冷汗的男人狼狽地靠在沙發旁邊,腳邊是他為她精心準備的飯菜,當然,盤子碎得徹底,已經不能吃了。
「你啊。」她的聲音很輕,「我眼裡曾經最佳的丈夫人選。」
她摁下把手:「不過現實已經告訴我,我當時看錯了人。」
一門之隔。
陸遠亭終於放棄掙扎,狼狽地放任自己坐在地上,低下頭,雙手捂住眼睛。
胃疼得他哭了。
半個小時後,秦翡雁洗好澡,邊擦著頭髮邊坐到梳妝檯前。
她的房間內,已經被陸遠亭的東西占了一半,處處擺著他的照片,秦翡雁用手挖了一坨面霜,放回去時又看見陸遠亭正在旁邊笑得開心,她心煩,直接把相框蓋在桌上。
對著鏡子仔細地塗抹著臉……嗯?
秦翡雁回頭,發現她脫下的髒衣服不見了。
她的椅背上確實空空如也。
只有可能是陸遠亭拿走的。
雖然剛剛兩人經歷了一場不愉快的談話,但秦翡雁並不懷疑陸遠亭拿走衣服是為了丟掉,畢竟房間內的衣櫃裡還有很多她的衣服。
那隻剩一種可能。
他把她的衣服拿出去洗了。
秦翡雁安心地坐在椅子上把自己的護膚流程全部做完,才打開房門。
洗衣機在響,桌上和地上都被收拾得乾乾淨淨,沙髮腳下顏色發深,但只有很小一塊,秦翡雁並沒有看到。
她只休息到了茶几上擺著的水杯和被吃了幾粒的藥。
她回來的時候茶几上有這個藥嗎?
秦翡雁不確定。
她走到過道最裡面,門敞著,水聲和揉搓聲交錯在一起。
秦翡雁的腳步頓了頓,還是繼續往前。
男人已經在外面的浴室里沖洗過,他換上藍黑色的睡衣,沉默地低著頭,手大力地揉搓著少得可憐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