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亭往碗裡加了幾滴醋,又放了半勺辣椒,推到對面,又拿過筷子給她。
他的動作行雲流水,對面的人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直到秦翡雁吸了一口彈牙的粉才反應過來,不過胃比她更早意識到餓,察覺主人要停止進食,立刻響起了聲音「咕——」
吃都吃了,吃一口和吃一碗也沒什麼區別。
她自我安慰著。
她仰頭,嘴巴沒停,隻眼睛看他。
分明是在回答他剛剛的問題,她覺得他就是要把她的錢貪了。
陸遠亭問:「女兒是誰的?」
秦翡雁咽下食物:「我的。」
陸遠亭點點頭,開始和秦翡雁算帳:「孩子出生後,除了家裡的阿姨外,還有四個金牌育兒師陪著她,直到她上幼兒園,一個金牌育兒師的工資每年在七十萬到百萬之間,吃穿用每年大概在千萬左右,興趣愛好培養每年——」
秦翡雁打斷他:「停,你說個總數。」
她不耐煩聽他講那麼多。
陸遠亭:「無價。我在她身上的投入的心血和陪伴,不是金錢就能衡量的。」
秦翡雁微笑:「你陪伴什麼了?」
陸遠亭無情地提醒她「比你多很多,不是嗎?」
秦翡雁咬牙切齒,人怎麼可以無恥到這個程度?
她就知道,人走茶涼,更何況她走了十年,狗男人也已經從十好青年變成了無情的資本家、木頭人!
秦翡雁有點生氣:「那也是你女t兒!」
陸遠亭眼裡染上一絲笑意,學她剛剛的說過的話:「才不是我的女兒,是你的女兒。」
秦翡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她又振作起來:「那你把我的錢都拿走了,已經抵了,你以後就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陸遠亭給她遞了張紙巾:「不夠,你還欠我很多。」
秦翡雁憤恨地擦著嘴,行,她從0變富又變負是吧?
果然啊,和這種無良資本家做交易不一定會賺,但一定會被忽悠地分文不剩,甚至血虧。
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秦翡雁陰陽怪氣:「不是說無價嗎?那我欠你的錢豈不是也數不清?」
陸遠亭的目光停留在她剛剛用力擦拭過分唇上,心裡想著,她欠他的可不止是錢。
「你想還,就能還得清。」
要是到這個時候,秦翡雁還看不出他別有所圖就是傻子了,可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值得他圖。
除了家裡的女兒、遠在天邊的爹媽,她不僅一無所有,還負債纍纍。
她直接問:「怎麼還?」
陸遠亭就跟變魔術一樣,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協議,往前推了推。
偌大的四個大字「倒貼協議」出現在眼前。
守法公民秦翡雁還沒細看就發出疑問:「這種協議具有法律效力嗎?」
陸遠亭沒說有沒有,只是說:「女兒是你一個人的這件事有法律支持嗎?」
秦翡雁閉嘴了,她拿出恨不得掏出放大鏡逐字研究的氣勢去看,生怕哪條埋藏了陷阱。